蜀将们彼此交换了眼神,军中地位仅次于安思谦的禁军将领高彦俦很快出声道:“申贵虽败,然我军实未伤及元气,区区宝鸡一寨如何抵御我大军来攻?眼下正应出关逼寨,待攻破宝鸡,凤翔之围不解自破,关中之局也便利于我军了。”
高彦俦的话随即引起众人激烈的讨论,支持出关者与提议退兵者各执一词,众人争执不下,有年轻性急的部将喊叫道:
“龟儿子的,前番一败,如今又是一败,大军还未出关,败仗就先吃了两场!还没见着汉军人影,就先怕了赵晖!”
提到赵晖的名字,屋内似乎一时又陷入了沉默。
去岁时蜀军出关连一个王景崇都搞不定,眼下在凤翔领兵的可是能三败王景崇的赵晖。这里的许多人去年还是王景崇的手下败将,今年就要面对一个比王景崇更厉害的狠人,若说心里不虚都是假的。只是在场众人毕竟都是领兵打仗的人,谁又能承认自己统兵无能,未战先怯?
随即又有人打破沉默:“要是这样说,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咱们来做到底是做爪子?”
“咱们遵旨出师,无功而返,对不起官家厚恩!”
“是理!我辈受圣上恩禄,该是报效之日了!管他赵晖李晖,杀将过去,叫他通通化成土灰!”
“圣上诏旨,岂可违背?”见继续出兵的主张竟一时占了上风,安思谦也顾不得许多,抬手止住众人的议论,字斟句酌地沉声道:“只是我军在关中人生地疏,军情不谙,一旦大军北出,致胜之策何在?诸位还是慎重考虑才是!”
这是一个具体的问题,果然就连高彦俦也皱着眉头,做出了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安思谦对自己这一小小的谋略所起到效用感到十分满意,继续趁势道:“何况如今关键并非我军敢战与否,乃是衣食!且寒冬将至,恐怕不是用兵的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