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汉子,郭信翻身下马,吩咐郭朴道:“你就在此等我,我换身衣服就来。”
郭朴牵过马绳,好奇道:“意哥儿不怕有诈?”
“为什么这么说?”
郭朴:“意哥儿把李崇训的死嫁祸符家,那符家难道就这么认了?”
郭信摇头:“就算朝廷真把李崇训的死算在符家头上,朝廷也不会动符家,甚至乐意这些藩镇彼此结仇。何况符家和符家娘子是两回事,李崇训一死,对那位娘子来说恐怕只是一件好事。”
郭信嘴上这样说,实际对符金缕会怎么想也完全没谱。因为他干的事,和那天晚上答应符金缕的差了太远!符金缕只不过想通过自己让上面给符李两家施加压力,让结亲这桩事凉掉而已,而自己的法子则太粗暴——让李崇训直接从这世上消失。
郭信到了相国寺,不知有没有到申时,但知道符金缕不会明晃晃就在山门前等他,便径直走进寺去。临近清明,人们都在追思故人,上香祈祷,比起郭信上回来时,寺里的香客游人们似乎更多了些。
郭信带着郭朴绕过外间拥挤的几重大殿,身边人刚少了些,便走出来一个壮实的和尚,挡在郭信面前朝他行了一礼:“郭施主可还记得我?”
郭信微微吃惊,看着他道:“你是那算卦的和尚?”
“贫僧法号圆仁,“和尚对郭信的无礼毫不恼怒,往一侧让开半个身子,“贵客已等候多时了,郭施主随我来吧。”
郭信心想:这倒有点意思,先前宋偓跟自己说这和尚是什么南方游历归来的高僧,现在看来和符家还有关系?
圆仁默默在前引路,果然将郭信二人引到了之前那间竹林深处的禅房。禅房小路前等他们的是符金缕身边那个叫碧桃的侍女,郭信瞧她依旧穿着绿色的长裙,心道这小娘叫碧桃是因为喜欢穿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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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后,郭信才发现碧桃盯着自己,看上去十分生气,一见面就对郭信冷冷地道:“郭将军真是好手段,知道给我家带来娘子多大麻烦?”
郭信笑了一下:“事出有因,郭某这不就来请罪了?”
碧桃一边带路,一边翘嘴不满道:“郭将军可真会讲道理。”
郭信却不再笑了:“人只有在拳头够硬的时候才会讲道理。”
走到禅房门前,碧桃便停步不再进去,郭信也向郭朴使了眼色,留他在房外等候,只随圆仁进了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