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常感叹此时世人的苦难,但这并不意味就要着损害自己的益处来向不相干的人妥协退让。何况郭威很早就向他言过治军的某些道理……慈不掌兵在此时并不是一句虚言。
正思索间,两个亲兵一时竟失手放脱了那军汉,让他手脚并用地爬到郭信马前:“小人家中还有老母,全靠小人一人过活……”
郭信看也不看他,反而面对着眼前的人群大声道:“我是官家亲封的指挥使,你有啥意见?”
“小人嘴贱,小人这就为指挥使撕了这张嘴。”说着竟真动手开始掰扯自己的嘴。
郭信仍旧不理他,转身问章承化:“章副使可知,军中对上峰出言不逊,该如何处置?”
章承化乜了一眼地上的军汉,抱拳道:“以下犯上,该上报枢密院,并执送侍卫司有司惩处。”
郭信点点头,俯身面向地上还在求饶的军汉,用众军都听得到的声音道:“我爹是枢密院郭副使,侍卫司的主官,马步军都指挥使史弘肇也与我有旧,不知这两家哪家能保你一命?”
军中那些还不了解他的军汉们此时闻言都忍不住绰绰私语起来,原来自家指挥使原是这般大的来头!
郭信见自己刻意的话起了效果,在马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却突然闻见一副骚味。他低头一看,原来马下的军汉已经哆嗦成了筛子,胯下更是早已湿了一片。
郭信更加鄙薄了,冷哼道:“念在你那老母的份上,姑且饶你一命。拖去吃顿板子,打发了出去。”
军汉的嘴巴已经被自己硬生生撕扯出两个血口,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却还在扣头求饶。
郭信大手一挥:“拖下去!”
两个亲兵很快就一边一个将军汉架走,不一会远处就传来凄厉的惨叫,人群之中也只剩下一片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