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盖子并没有被打开,这里有个精巧的机关,只有从外面,才能拧开这个机关,位置不大不小,刚好可以伸出颗小孩儿的头。
蛇蝎女人给他喂了饭,说:“他们还会再来,只有这个瓮能保护你。你怎么不谢谢姐姐?”
“谢谢。”瓮精很感动地说。
“好弟弟,不客气,你要学会在瓮里走路,姐姐的功夫不好,保护不了你,遇到危险就把头缩进去,知道了吗?”
瓮精憨憨地点点头。“我……我要嘘嘘。我肚子疼,我想拉肚子,我要出去。”不知为什么,说完这些话,瓮精居然哭起来。
这个瓮设计得本来就很精巧,瓮下有口,连接着瓮内。
蛇蝎女人耐着性子说:“就这样,快,不要把里面弄脏了,敢弄脏一点,我就把你这颗头割下来!”
瓮精一边哭,一边完成了人生最艰难的一次矢溺。
瓮有腿的开口,也有胳膊的开口,瓮精像一只乌龟,在瓮里长大。
白衣叔叔找遍了戈壁,甚至再次流落到江湖,可一直到死,都没找到那拍花子的女人,也没再见过瓮精。
这马戏团第二天黎明就开拔,一路向南到了斡斡国。大家都觉得好稀罕啊,怎么还有住在瓮里的人。
瓮精开始了自己的巡回表演,赚来微少的几钱银子。他慢慢长大了,瓮也成了他的寄托。
有些小孩问:“叔叔,你怎么住在瓮里?”这事儿一问,他虽然在笑,但内心一直哭。
他们已经到了斡斡国的大都。这里什么都好,什么都很贵,这里的人却不怎么舍得花钱。蛇蝎女人赚不来钱,就拿瓮精撒气,而马戏团的两个护卫,经常嘲讽瓮精,把他像不倒翁那样推来推去,直到呕吐,甚至拿针扎他一切恶毒的手段,他们都用过。小丑,象人,绿裤子,大帽先生都沉默不语地看,他们连眼泪都不敢流,只是麻木的看。
蛇蝎女人让他们笑,他们只好跟着笑。
狮子老虎变得很瘦,他们的眼角经常流泪,经常忍饥挨饿。
蛇蝎女人用鞋跟狠狠地刺瓮精的脸。瓮精躲进瓮里,她就用刀扎,用锥子刺,让他无处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