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却想,最好能让你岳飞把我打死。
那样的话,大宋的狗皇帝就不能看到活着的本王了。换言之,那就是你岳飞没有办好差事,虽然不见得会被大宋狗皇帝治罪,那也会起到离间你们君臣。
如若那样的话,日后岳飞也不会得到太大的重用,也算是变相地为本王的大夏国,铲除掉了一个未来军事天才般的劲敌。
此时,李察哥甚至想趁岳飞鞭打他时,他若能有机会自杀,那该多好呀!
可是,他的满口牙,早已在其被俘虏时就被全敲掉了,想咬舌自尽,那是不可能了。
其实,李察哥也知道,即便是人的舌头被割掉了,或是自己下狠心用牙齿咬掉舌头了,也有很大的生还机率。他是亲眼见证过的。
三年以前的很长一段岁月里,宋夏两国曾连年发生战争。
他李察哥,曾亲手割过不愿招供的宋军俘虏的舌头。只被割掉舌头的宋军俘虏,生还机率能达到七八成。
同样,在宋夏两国没有和谈之前,李察哥也曾率部,侵扰过大宋国的西北边境。破城之后,他为了激励本部夏军的士气,也为了本部能掠夺更多的财物和人口,他曾多次放纵手下夏军兵将,在所攻陷的宋地,烧、杀、抢、掠、奸……
李察哥也曾亲自参与其中,并亲眼见证过,被多个夏军兵将摁住四肢无法动弹的很多宋国妇女,为保住清白之身,在无法挣脱受辱之际,她们果断地咬舌想自尽,可是大多数妇女都没有达成自尽的目的,不仅丢掉了舌头,同时也丢掉了清白之身……
现在已经成为阶下囚的李察哥,回想到这里,他只恨当时对大宋的汉人,再多作些恶,那就更好、更解恨了!
…………
其实,岳飞在与韩世忠相处的这段时光,他从在西北边境戍边十余年的韩世忠口中,也听到过三年前李察哥及其所部西夏军,不仅打败并斩首了大宋名将刘法;数年前,李察哥还曾率部多次侵扰大宋西北边境,并对其所攻破之地的大宋老百姓,进行惨无人道的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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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李察哥又当着他的面,如此嚣张,这恨得岳飞把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岳飞挥鞭,狠狠地抽打在了李察哥的身上,每一鞭都用力十足,带着呼啸风声。
“啪啪啪啪啪啪……”
“唔哼唔哼唔哼……”被堵住嘴的李察哥,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李察哥的身体在鞭打下,剧烈地颤抖着,绑在柱子上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他强忍受着痛苦,心中发誓若自己能得脱还回夏国,定要重练兵马,报仇血恨……
岳飞的鞭子,更加密集地落在他的身上。
赤身的李察哥,在如狂风暴雨的鞭打下,瞬间皮肤变得红肿、开裂,一道道鞭痕交织着飞溅的碎末血肉,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啪啪啪啪啪啪……”
“唔哼唔哼唔哼……”
韩世忠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却非常解恨。他要让李察哥明白,他的狂妄和挑衅,如此惩罚都是对其开恩。
韩世忠还默默地数着李察哥被抽打了多少鞭子。
李察哥被打了将近二百鞭子后,他的上半身已经血肉模糊了。
韩世忠拉住了岳飞,对其道:
“可矣!”
岳飞收鞭子在手,看着上身已经血肉模糊的李察哥,明白了韩世忠这是怕把李察哥打得失血过多而休克或死亡,那就无法带其去见赵官家了。
他点点头道:“多谢良臣兄提醒!此贱着实该打,不过,若真被吾打死了,官家见不到活的,亦是不美!”
“哈哈哈……”韩世忠爽朗地大笑道:“你我弟兄,不必言谢。”
“来人呐!”韩世忠下令道:“将此贼,拖到牢房外,冲洗掉其身污垢,再往其伤口上撒盐。”
“遵令!”四名兵卒上前,解开捆在柱上的李察哥身上的粗绳子;但并没有解开其脚踝上戴着的沉重脚镣,以及他手上捆着的粗麻绳。
血肉模糊的李察哥,被拖到临时牢房外的军营的主路上,绑在临时搭成的木架上。
在目睽睽之下,韩世忠手下的兵卒提来水桶,拿来盐巴和一个包裹。
此时,韩世忠兵营内的很多兵将,见证了这一幕。原先多么嚣张跋扈的西夏晋王李察哥,这会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和叫骂了。
宋军众将士,皆拍手称快……
“哗!”
“哗!”
“哗!”
一桶又一桶冷水,冲倒向赤身的李察哥。他那已经被抽打得血肉模糊的身体,在冷水的冲刷下,鲜血混合着冷水向下流淌。
李察哥身上百道被鞭子抽打留下的伤口,被冷水这么一刺激,更加疼痛起来……
“啊唔唔唔……”
李察哥被十来桶冷水冲洗过后,变得略微干净了一些。
韩世忠手下的四名兵卒,开始往李察哥身上的很多道伤口上撒盐……
盐粒有的略粗,为了不浪费,这几名士兵,还用手狠狠将粗细不等的盐巴颗粒,摁进李察哥的伤口中,并用力地摁、搓、揉、摩擦着……
“啊唔唔唔……”
“啊唔唔唔……”被堵住嘴的李察哥,惨叫声虽弱了一些,但却一秒也没有停息。
李察哥感觉到,盐粒接触到他身上的破损皮肤时,立刻给他带来了一种难以忍受的灼痛感。
李察哥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他的身体在疼痛的刺激下不停地扭动着,但绑在临时的木架上的双手和双脚,却让他无法挣脱。
“啊唔唔唔唔……”尽管嘴巴被堵住,但李察哥还是发出了一阵阵含糊不清的呻~吟~声。
其声,充满了痛苦和抵抗。
这让在场的大宋兵将们,看着都感觉到如果谁被如此折磨,一定会很痛苦的。
可是,他们心中没有一丁点儿的同情和怜悯。
他们明白,若自己被西夏党项军所俘虏,受到的折磨一定会比李察哥要多很多倍。
……
等到李察哥身上的数百道细小的伤口都擦抹完盐巴,并晾干……
宋军兵卒按韩世忠的命令,打开包裹,取出之前缴获来的几块破损的西夏军旗,像裹粽子那样,把李察哥的上身和下~体都给缠裹严实了,只露出四肢和头部。
此时,李察哥不仅身上的无数条伤痕巨痛无比,他看到了之前自己引以为傲的铁鹞子军旗、静州兵马的军旗,都緾裹自己的身上时,他心好似炸裂开了一眼巨痛。
这就是,他还没被杀,而其心已被先诛之痛!
岳飞不解地向韩世忠问道:“良臣兄,为何不给此贼换上衣服,而用夏军旗帜包裹其身,以遮其羞呢?”
韩世忠笑吟吟地说道:“吾虽未及鹏举贤弟觐见过赵官家的次数多,然则,吾料定赵官家看到吾等用敌军之旗,而衣之敌军主帅李察哥这个俘虏,必会龙颜大悦!”
岳飞却皱起剑眉,思索后言道:
“飞与良臣兄,一见如故,有一言相劝,不知当讲否?”
韩世忠笑呵呵地说道:“鹏举贤弟,但讲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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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正色,开口对韩世忠道:“你我深爱皇恩,领兵为将,当应沙场多立战功而报国、报官家。可莫要学那蔡京、王黼、朱勔之流,为讨好大喜功的官家龙颜大悦,而故意做些曲意逢迎天子之事啊!”
韩世忠听完岳飞的逆耳忠言后,面色为之一变,收敛起微笑,略思忖后,他发觉岳飞太过刚烈忠直了,以自己从军十余年的见识,必须好好开导一下岳鹏举这位小老弟,不然以后他恐怕后其刚正不阿的性格而大亏啊!
他拍了拍了岳飞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鹏举贤弟所言极是,蔡京、王黼、朱勔之流,皆是谄媚上意,而受到重用。然则,你我二人,却是凭着真本事,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拼死克敌而得到的提拔。
“如今,为兄用数面缴获来的敌军旗帜,给李察哥当衣服穿,并非想要媚上,而是让官家新眼见证我军大胜西夏铁鹞子军之赫赫战功!”
岳飞微微颔首。
韩世忠一指裹在李察身上的夏国军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