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
“唉!”人群中也有个别同情方腊的贫民,说道:
“今年七月,东南大旱,整整一个月没有下雨,晒得地裂叶枯,遍地焦黄,稻谷颗粒不收。”
“吾等贫民百姓,用树皮草根还填不饱肚子,官府却派来官吏上门讨要赋税,把吾等百姓藏起来的最后一二斤杂粮,也给搜括得干净。”
“唉!那些愿意跟着贼首方腊犯上作乱者,应该都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者吧?!”
赵吉看到,说此话者,是一位身穿打着补丁布衣的瘦老头。
那布衣瘦老头旁边,有位身穿长衫的儒生,立即劝道:
“老汉,莫要胡言乱语去同情反贼。小心你说的话,被官府知道了,治你的大罪。”
布衣瘦老头气得山羊胡子翘起,说道:
“老汉我岂是胡言乱语?
张秀才你说,今年七月,是不是大旱一个来月?
庄稼都旱死了,而到秋收之际,官府还依然在东南各地强征税粮?
百姓的肚皮饿得精瘪,可粮食却一车一车把官府粮仓装得满满的。”
“哼!”张秀才一甩袍袖,骄傲地说道:
“吾读圣贤书,岂知尔等农耕之粗鄙事乎?
吾亦是好心提醒于你,当今天子御驾亲征东南,大宋皇帝赵官家就在咱们杭~州城内,老汉你说话要小心些,莫要惹上了大祸。”
那张秀才说完,便明哲保身地远离了那发牢骚的布衣瘦老头。
赵吉看到这里,暗叹:张姓秀才,你失去了朕召你问话的好机会……
赵吉走到那布衣瘦老头近前,拱手问道:
“老汉方才所言,吾已经听到。那官府明知今年东南大旱,为何不向朝廷上报,免征东南各地的赋税呢?”
布衣瘦老头警惕地看着赵吉,疑惑地问道:
“听贵人口音,非本地人吧?莫非是京城禁军中的将领乔装打扮的?”
赵吉乐呵呵地说道:
“非也!吾乃京城一富商而已,半月前就来杭~州准备收批丝绸,却逢贼人方腊率匪为乱东南,吾的生意也做不成了,故困于此地。”
布衣瘦老头听到赵吉如此一解释后,放松了戒备,滔滔不绝地与赵吉说起了东南地方的官府诸多弊政……
赵吉听完后,心里暗暗记下了。
大宋至今的腐败,是从上到下的,除了要整治朝廷的数位手掌大权的大贪官和未来对金国主和的那批卖国贼之外,各地的小官们也都挺腐败的啊,一定也要收拾干净。
‘朕应该设计一套预防、监督大宋官员腐败的强力制度……’
……
午时一刻,装入囚车中的方腊,被禁军重兵,押上了临时搭建的高大斩刑台之上……
监斩官由童贯、梁师成、谭稹、以及杭州本地数位高官共同担任。
童贯宣读贼首方腊的罪状:
“贼首方腊,大逆不道,犯上作乱;”
托左道以惑众……
胁掳良民为兵……
方腊率领众贼,
为祸东南之地,
烧杀抢掠奸~淫,
无恶不做……
当今天子赵官家御驾亲征东南,终于平定方腊所部乱贼,
并由偏将韩世忠活捉贼首方腊及贼军头目方肥,
终还东南百姓一个安乐太平世界。
方腊与方肥所犯叛逆之大罪,理应执行凌迟之极刑;
然则,当今天子仁德圣明,不忍见大宋这太平盛世中,出现凌迟极刑。
故此,改判方腊和方肥,执行腰斩死刑!
……”
童贯宣读完对方腊和方肥的判决书后,坐回监斩席。
大宦官梁师成捧奉着圣旨,走到台前,高声宣读道:
“经陛下钦点,由被贼首灭了满门四十二口至亲家人的方庚,亲手腰斩方肥和方腊。
请方庚上台,现身说法,当众控诉贼首方腊之十恶不赦大罪!”
这个环节,是赵吉之前特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