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岂止一个蔡懋德,大同的卫景瑗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张诚继续说道:“蔡懋德再不好相与,当初救援开封时,咱同他总有一面之缘,而今,援豫剿贼之事甚急,他那边总能说得过去。
倒是大同这个卫景瑗,同我素无瓜葛,确是有些难办。”
…………
原来,山西镇副总兵许定国因未能如愿接任山西镇总兵官一职,而迁怒于张诚,更因范永斗承诺其,只要扳倒了张诚,必保他成为一镇总兵官,就算不能留任山西,至少也弄个大同镇总兵当当。
也正是由此,才将许定国本已熄灭的欲望再次引发,甘心为虎作伥,拼尽全力来维护山右通奴奸商,以求一切如愿所偿。
不过,他心中虽有此想法,可现实却是啪啪打脸,将他虐得是体无完肤,甚至连身家性命也丢在里面了。
许定国麾下原有一营兵马,然他调任山西也有近三年时间,因长期没有大的战事,其麾下如今只有两百余家丁精骑,以及五百余步卒还算有些战力,余下还有千余人马,几乎尽是些辅兵杂役人员。
这也难怪,其实许定国在河南任游击的时候,还是挺能打的,接连几次大败李自成、张献忠等流贼。
可一到了山西镇任职,没有了流贼的威胁后,他便学着其他镇将一般吃起了空饷,整个协营能战之士,竟不足千人。
所以,这一回虽然应山右八大家所请,答应保护他们免遭宣府军将查抄,然其实际可调之兵也是有限,不得已才临时征调周边各处堡城的屯卒和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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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他的大儿子许尔安往太谷、二儿子许尔吉介休城中坐镇,而他自己则亲率家丁精骑和那五百步军,在平遥县城居中坐镇指挥一切。
然多年的安定生活,早已将他麾下兵卒的战斗意志消磨,尤其是他们各屯堡的屯卒和守兵,平日里欺负个别贫民百姓尚可,就连周边的山贼土寇都无力剿灭,更别提对抗勇毅军啦。
太谷,许尔安虽然也想硬抗,但他对上的是青龙营主将张国栋,只一轮炮击之下,便再无斗志,太谷知县强令开门后,他也只得率领十余家丁从另一面城门奔逃而走。
在介休城内坐镇的是许尔吉,在他和范家的运作之下,介休的陈知县也答应固守待援,可未曾想介休城内另外三家大族,却借机落井下石。
虽然他们平素都被范家压迫,就算三家合力也无法与之对抗,然今时不同于往日,城外千余宣府大军就位,只要能打开城门即可。
韩光卿不愿再受范家的压迫,他瞧准时机说服张家、孟家,联合一起先控制了城门,才到县衙里逼宫知县陈老爷。
许尔吉见大势已去,连个招呼都没有打,便率领自己的家丁亲随出城落荒而逃。
而在平遥城的许定国,却遇上了勇毅军白虎营副将田明遇,原本就十分自大的许定国更加托老起来,对于城外的小辈——新晋游击田明遇,那可是一百个看不上眼。
别说开门相迎了,就连答话都十分不耐,只淡淡丢下一句:“你跟咱讲话,还不够格,去……回去叫你家永宁伯来城下答话!”
这可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是许定国只单单看不起田明遇,不愿与他多做接触,甚至是言语贬低,他都能够忍下,但现在许定国却在言语间,对他最为崇拜的自家主帅进行侮辱,这却如何忍得?
一言不合就开打!
田明遇一点都不墨迹,直接炮车上阵,对着平遥县城头就是一通饱和轰击。
霎时间,炮火连天,城外一片硝烟弥漫,城头则是炮子与碎石横飞,惨嚎与哀鸣之声不断,那些一时未受伤的守卒,也顾不得旁人,纷纷逃下城头躲入城内民宅之中。
许定国打心眼里看不起城外的田明遇,其实也是有原因的,他以前在河南当游击、参将之时,可没少同流贼作战,且大多还都打赢了的。
所以,他才自诩沙场战阵的老将,并未将还没有他儿子年龄大的田明遇放在眼中。
即使现在,他仍是坚持己见地认为,城外的宣府军无非凭借炮火猛烈而已,真的两军接战,必然一触即溃。
更何况,他两个儿子在太谷和介休败逃,也使他在平遥颜面尽失,试想一下,若是他堂堂山西镇副总兵连一个宣府的游击都对付不了,又凭什么能当上山西镇总兵官?
当下,许定国便集合麾下人马,以城中的奸商家丁、伙计,还有用银子募集来的各类混混乞丐,再加上这平遥城内官差守卒为中军,出城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