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毒入骨髓,即使有药石之攻,却也是万难根除,若祖帅身强命硬,再活上十年八载,也并非没有可能。
但却是身弱体虚,再也不能上马征战,无力杀奴,而一旦被风寒外侵,致身染恶疾,便会引致旧毒复发。
那时就算华佗再世,也难救治!”
张诚不由一脸茫然,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就如祖大寿这般生存在明清夹缝之间,却凭自家实力游刃有余,任两方都不敢将他如何。
可这又怎样呢?
如今还不是被一支小小的箭矢,威胁到了自己的性命,说不定过几日便即一命呜呼!
人生短暂,真如白驹过隙一般,似自己到这个世界也已三年时光,虽现在贵为一镇总兵,然却仍是不能完全掌控镇中兵马钱粮等资源,又何谈大展一腔抱负?
他不再言语,背着手走出了军帐外,先是大呼一口气,就朝东面一处土丘行去,张成芳紧紧跟随在他身后数步之外,就连施建能也不敢离去,也随在张成芳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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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诚站立在土丘之上,望着眼前自己的中军大营,心中却想着:“如何才能将鞑子逼退,趁早结束锦州的这场战事,好回到宣府整肃军政,扩充自己的实力。”
“看来还是打得轻了,有必要再打疼他一下才行。”张诚自言自语的不由说出了声来。
就在这时,中军副官张明远急急奔来,他停步在土丘之下与张成芳一阵嘀咕后,二人便一前一后向上行来。
“父帅,洪督传召,今日午时正,往行辕议事。”张明远朗声报道。
张诚这时才从自己的沉思中清醒回来,他望着张明远问道:“是何人前来传讯,可是识得?”
“回父帅,是一位姓刘的千总,前时在行辕与其见过几面。”
张明远接着回道:“送完口信便即离去,未曾留下,直往锦州方向而去。”
张诚点了点头,这时他看到仍在土丘下等着总医官施建能,似乎想起一事,忙急行而下,来至他身前道:“施医官,你先去瞧瞧林芳平,他这几日身体一直发烫,本帅采用物理降温法,昨日才将他体温降下去。
伤口也一直有用烈酒擦拭,看上去状态颇好,已然略有结痂,只是不知内中小肠缝合处,是否已然愈合,你给他好好瞧一瞧。”
“是,请大帅宽心,下官就是不眠不休,也要守在林将爷身边,定将他看护周全。”施建能回着话。
“好。你先瞧一瞧他,便去歇息即可,还有他那止痛的方子没了,你再熬制一些。”
张诚接着又道:“你回来就好,这医疗局还真是离不得你,抓紧拣选些聪慧的人,给本帅带起来,这几年战事不会停歇,军中的伤兵可全指望你啦。”
施建能闻言一惊,他自然知道张诚不会诳他,但听自家将主爷如此说,心中也觉这担子似乎千钧般沉重,不由接口道:“下官定必尽全力而为,绝不辜负大帅的信重。”
张诚点了点头,对他道:“你顺便告诉林芳平,本帅去总督行辕议事,若回来得早便去看望于他,若是晚了,就叫他不要等咱啦。”
他说完便领着张成芳与张明远急行而去,施建能只依稀听到张诚吩咐张成芳,传令给李长胜,叫他率虎卫营左部骑兵随行护卫。
…………
松山城外,已是一片人山人海,除去两班列阵的洪承畴督标营战士外,还有许多城中眷属都挤在道路两旁。
距松山南面“建武门”还有五里之遥,便见蓟辽总督洪承畴以下各官,如巡抚邱民仰、总监军张若麒、参赞军务马绍愉、兵宪张斗、察院姚恭、监道王之桢、通判袁国栋、粮道朱廷榭、监纪同知郑感民等诸官尽皆在此。
而在这一班文官之后,更是众多的披甲军将,神机营前营总兵陈九皋、大同总兵王朴、山西总兵李辅明、东协总兵曹变蛟、前屯卫总兵王廷臣、密云总兵唐通等各位总兵大将赫然在列。
张诚与吴三桂二人见此阵仗,不由皆是一愣,急忙翻身下马,向前急行百余步,来到总督洪承畴身前,齐齐拜道:“末将参见洪督,拜见邱抚台、张总监。”
洪承畴面上神情也不复往日那般严肃,竟透着一丝笑意,他温言对二人说道:“忠忱、长伯,你二人皆为国之柱石,无须多礼。”
他说着便走上前来,一手一个将他二人拉起身来,又继续温言说道:“皇上圣旨已至松山,本督也是奉旨出城迎你二人,这便随我入城中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