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打确认洛阳失陷,福藩蒙难之时起,就常常暗自想到这个事,此时听了杨山松所说的情形,实在是使他不能放心。
万元吉试探着问道:“我现下就去劝劝使相大人,如何?”
杨山松却说道:“不必着急。他刚刚才和衣躺下,正在倦极欲睡之时,万大人不必去了。明天清晨,务请大人帮着劝解家严,打起精神,速速议定下一步剿贼方略,为亡羊补牢之计。
至于个人之事,只能静待皇命,据愚侄看来,一则圣眷尚未尽衰,二则封疆掣肘诸事,皇上也早有洞鉴,纵然……”
万元吉这时不等杨山松把话说完就截住他,说道:“眼下最为急迫之事不是别的,而是请使相大人尽速向皇上上疏请罪,一则本该如此,二则也为对付朝中的那些嚣嚣之口,先占一个地步啊。”
杨山松闻言也是猛然醒悟,道:“是,是。我竟然一时心乱,将这样的大事完全忘却啦!”
万元吉趁热打铁道:“我们应该趁夜就将使相请罪的奏疏写好,明早等他醒来,即请他过目后,立刻缮清拜发,万万不可再有延误。”
杨山松道:“是,是。依王大人看来,该请谁代为起草?”
万元吉静默沉思片刻,即命仆人速去将胡元谋从床上唤醒,请他过来详叙。
这位胡元谋与另一位名叫杨卓然的人,都是督臣杨嗣昌的心腹幕僚,他不惟才情极佳,更下笔敏捷,因而深受杨嗣昌的敬重。
过了不久,胡元谋就来到了万元吉的屋中,他听万元吉说完缘由后,也道:“今晚我也是一直放不下此事,只因使相有病在身,才未曾说出,原是想等待明日再说。如今既然监军大人有吩咐,我马上就回去起草疏稿。”
万元吉也告诉他道:“如此就有劳阁下,我同大公子今夜不睡觉了,就坐在这里谈话,等阁下的稿子写成之后,我们再一起斟酌斟酌。”
…………
胡元谋退出去以后,杨山松命人去将服侍他父亲的家仆唤来,询问他父亲是否已经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