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上官真是沉稳,面对上百敌骑竟毫不慌乱,果然是见过血的,当真的带种!”
成三虎紧跟在甲长谭河生身后,他在心中一直默念“紧紧跟着,千万不可再跑过喽!”
看着那边两司的步队渐渐向高地靠拢过来,千总靳勇忙大着嗓子喝令道:
“再重申一遍军令,临敌之际,一切皆闻令而行,不得喧哗,不准东张西望,不准擅自回头,违者一律砍头!”
他说着竟拔出腰间的佩刀在虚空中狠劈了一下。
…………
甲司把总刘长亮大步流星的走在军阵外侧,也是大声喝令着:“结阵而行,紧跟前人,不得喧哗,不许擅离队列,行进中保持队列严整,不准擅自回头,违者一律立斩!””
“直娘贼的,又来吓唬我等,真以为只有尔等不怕死的嘛!”
成三虎也就只敢在心里暗骂几句,身体却是不敢稍动的,那刀疤,在他眼中就是一个杀神,这点几乎所有的甲司军士皆深信不疑。
实际上,甲司中大多数的士卒,对刀疤千户刘长亮手里那根皮鞭的畏惧,甚至都远远超过了对未知敌人与死亡的恐惧了。
自营操以来,司中又有几人未曾挨过这皮鞭的抽打?
可以说,甲司把总刘长亮手里那根皮鞭上有些暗红的颜色,差不多就是全司将士的鲜血染红的,用刘长亮的话说:
今天的鞭子,是在救尔等的命,今日挨得鞭子多了狠了,长了记性,来日上得沙场,才有可能活着回来!
乙部的甲、乙两司也已全部撤至土丘高地的坡上,他们在车城之外,仍是以火铳局列于刀盾兵身后在前,冷兵局军士持长矛居后结成阵形。
远处依旧烟尘滚滚,蹄声隆隆,烟尘中隐约可望见一队队敌骑往来策马飞驰着,似乎仍在与陈忠麾下游骑相互追逐厮杀。
这时,车城内中军方向铜锣声又起,随后就是中军旗令兵大喝之声传来:“全体原地坐下歇息。”
各司、各局的军官们也是一声声喝令传达,在二甲长的喝令声响起后,成三虎于原地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他将鸟铳靠在肩上,大呼了口气,心里却想着:
“可算能歇上一息了,咱得蓄些力气回来,待会匪贼马队若是真冲上来,可得争取砍下一颗首级,也叫刀疤千户瞧瞧咱的威风!”
成三虎与北路其他的军户们一样,家里也有一套武艺,他自幼便习练枪法和刀盾战术,可入了独石步营后,却因为手上灵活被选为鸟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