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能更进一步,则是天命。”
“数百年来,后山那里有许多的宗门长老坐化,有化神层次的,也有我这个境界的。”
“当年文子、列子他们在宗门的时候,以他们之境界,若然助力宗门弟子,受益者将数倍、十倍以上。”
“而他们没有做。”
“许多人也没有强求!”
“那就是道!”
“北冥师尊的师尊庄周子,他当年的境界直追祖师,然而,离开宗门之时,师尊还只是一位化神道者。”
“以庄周子之力,我以为……让师尊提前破入师兄我这个境界不难,甚至于更强也不难。
“若然师尊提前破入玄关境界,天宗也就没有当年那场麻烦。”
“师弟,你有助力那些长老的心,已经很好了。”
“至于选择,则是那些长老之事。”
接着前言,赤松子视线一转,明亮智慧之眸看向后山,那里已经存在数百年来了。
在那里坐化的长老很多很多。
师弟自责,是因为不能助力那些长老?
是因为附加了条件?
是因为让那些长老在修行和宗门抉择?
……
“无论如何,我心有愧!”
周清摇摇头。
赤松师兄所言自己明白,可……后山的那些长老本不必强行修行坐化的,他们可以领略更加美好的境界。
紫眸闪烁,抬首以观天地。
此地还在辰时,山巅风云飘摇,云雾虽越来越淡,仍为席卷每一处,拂手间,微风霎起。
心随意转,又归于平静。
只手一握,方圆数里区域内的云雾瞬间汇聚掌心,引得天边骄阳之光提前明耀天宗。
挥手间。
更为浓郁的云雾覆盖此地。
聚散随心,天地一体,万物随心掌控。
一如此刻的心。
“师弟!”
“你之心,天道之心。”
“你之力,天道之力。”
“这般境界……莫可估量。”
“哈哈,若然有愧,接下来为天宗弟子讲道之时,不如挑选一二合适弟子,作为传人如何?”
“数十年来,我门下弟子可是数十位了。”
“而你一位也没有,你现在也算是天宗的长老之一。”
“天宗固没有令长老强招弟子的规矩,然……以师弟你之修行,你之境界,不留下一些弟子,岂不可惜?”
后山那些长老的坐化。
赤松子已经看淡了。
自己如今的年岁已经极大了,自修行以来,见过许多人,经历过许多事,后山那些长老在自己刚入宗门不久,就有坐化的。
后来不断有坐化的。
现在还有坐化的。
也都习惯了。
修道之人,若是连生死都不能勘破,何以修行?
自己先前便是不能够将天宗的诸般事勘破,以至于修行难以精进,现在……放空大境界,别有所得。
观师弟此刻驾驭天地之力,如意随心,非自己能够相比,着实羡慕,那就是对于道的领悟。
对于道的驾驭。
“弟子!”
“如今我的确有收弟子的心思,师兄,当年我留在晨修谷的《纯阳真经》如何了?”
“近年来,没有一位弟子可以参悟出来?”
后山的长老!
心中着实有愧。
周清再次一叹,散去诸般力,云雾随心如先前,缓缓起身,踏步巨石之上,紫眸闪烁,眺望晨修谷所在。
《纯阳真经》!
《纯阳心印真经》、《纯阳天印真经》!
是当初自己留在天宗的一卷真法,也是所修纯阳之道的根基之一,当初和师兄说过,若然有天宗弟子参悟出。
或许就是彼此的机缘。
“唉!”
“并无一人,并无一人!”
“反倒是你留在经阁内的许多粗浅功法、手段为门人弟子所喜,我觉得师弟你当初就不该留下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令门人弟子多有分心,不为领略真正的大道。”
“你的《纯阳真经》……师兄近来多有琢磨,妙处已得不少,果然化生手段,皆非凡!”
提及这一点,赤松子便是有些郁闷。
观师弟起身,亦是起身。
俯览整个天宗,灵觉扩散,察看那些弟子的动静,此刻……有些弟子在修行打坐,有些弟子在眼帘手段。
其中多为师弟当初经阁所留。
如《纯阳指》。
如《纯阳指》演化的一阳指、六脉指力……。
如《太极拳经》。
如《神足经》。
如《太极剑经》。
如《阴阳无极功》。
如《北斗真罡》。
……
那些手段都是道的延伸,都是术的脉络,前期威能巨大,很是令那些门人弟子欢喜。
以至于门人弟子想要苦修那些道理,尽可能将其修行圆满。
然……术的脉络圆满,需要道的补充。
没有对于道理的绝对感悟,不可能体悟出术的深层次玄妙。
有所言。
门人弟子多有选择。
其中大都想要强行将那些手段苦修圆满,至于道的感悟……多有急躁,难入精髓。
此般种种,师弟留在晨修谷的重宝反而被忽视!
以自己此刻稳定玄关的境界而观,若然有弟子可以在先天、化神有所得,那么,那位弟子无疑可为惊才绝艳。
将来凭借一己之力破开悟虚而返的枷锁,甚至于合道枷锁都不难。
而沉醉于那些术的脉络之人,将来最高的成就,很有可能止步于化神,甚至于先天就为拦阻!
除非可以从那些术的脉络痕迹返本归元,窥得道的痕迹,反哺修行,那样……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