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郭开收到来至军中、北方各郡县的秘密文书,李牧如今没有任何举事的准备,太子嘉等人欲谋大事,此外,幕府之内,也有数位军将为之异样。
“妙哉!”
“妙哉!”
看到手里的这份文书,郭开仰天一阵大笑。
赵国之内,李牧不为掣肘,谁可奈何的了自己。
太行之前,云雾频生,雨水而落,盛夏鼎盛,暴雨滂沱,一身白衣的太子嘉亲入军中幕府,浑身衣衫湿透,一见武安君李牧。
“武安君,嘉今日来此,乃是最后一眼,愿武安君慎谋明断,目下情势,君已孤立于朝,上有无道之君奸佞之臣,下有王族元老内军大将,君纵有心抗秦,一军独撑安能久乎!”
“其时,武安君纵然不惜为千古冤魂,大赵国一朝灭亡,宁忍心哉!为今之计,在下与一班将军愿与武安君同心盟誓:抛开春平君,请武安君主事,以雷霆之势一举擒拿赵迁郭开。”
“诛灭郭开,罢黜赵王,挽救赵国,此为最后良机,诸般谋划,在此一举,愿武安君明断!”
太子嘉浑身衣衫尽皆湿透,就那般一双明亮的目光看向李牧,看向如今赵国之内,唯一有能力助力自己功成,挽救赵国的武安君李牧。
“我等拥戴武安君主事,武安君明断!”
伴随太子嘉语落,幕府之外,再次走入八名浑身重甲着身,水淋淋形态的大将,近前拱手,沉声一语。
刹那间,李牧为之愣怔。
李牧良久默然,石柱般伫立在幕府大厅。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幕府军帐内骤然更为亮光。
太子嘉与军中主将清楚地看见,素称铁石胆魄的李牧脸颊滚下了长长两行泪水。空旷的聚将厅肃然寂然,太子嘉与将军们再也不忍说话了。
“人各有志,不能相强。秦赵大决在即,李牧宁愿死在烈烈战场,不愿死在龌龊莫测之泥潭。”
许久之后,无言的沉默不存,李牧对着太子嘉等人深深一礼,沙哑之音落下。
呼吸之后,太子嘉也是深深一礼回应。
而后,与身侧的军将神情难看至极的离开此刻同样阴沉无比的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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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章邯将军正在伏兵大河,迎战那些西方的蛮夷,您就不担心吗?”
中卫城内,周清安逸的留在府邸之中,盛夏时节,怀中一块无暇的霜寒“美玉”,单手轻轻抚摸着,更甚美玉触感,颇为怡人。
这是府邸后侧的一个凉亭区域,软榻之上,周清正在一品进来北地郡诸多郡县送来的毫叶,迥异中原,滋味与众不同。
着一袭素白色的单薄裙衫,云舒在一旁的火炉上来回而动,抬头看着天色,如今已经是午时了,算算时间,章邯将军应该和那些蛮夷之人交手了。
大河距离中卫城不远,西方蛮夷一共二十万兵力,如今中卫城这边也早已发出汇聚兵力的文书,准备应对,于此,大河之侧,也有伏兵,欲要迎头一击。
“担忧又如何?”
“以章邯现在的兵力,虽伏兵大河,也不过拖延一日。”
周清端起条案上的南海翡翠盏,其内毫叶沉浮,叶片稍大,轻抿一口,略带一丝苦涩,细细品之,倒是有一股别样的清香。
中卫城这里,章邯调动了三万兵力,伏兵大河,不过能够给那些人造成一些阻碍,可是……明日他们还是要冲过来的。
毕竟,墨家巨子路枕浪应该会有快速搭建浮桥之法的。
但……二十万兵力想要一下子渡过大河,也不是那般容易之事。
“赵佗将军明日也要到了?”
忽而,云舒倒是想起了什么,美眸玄光闪烁,看着此刻火炉上已经逐步滚沸的青铜壶,微微一笑,回应着,同时看向公子。
“哦,你倒是聪明了许多。”
“竟能够猜出这一点,不错。”
闻此,周清不由的诧异看了云舒一眼,北地郡这里的兵力部署,都是章邯一力掌控,可是陇西那里,六万兵马已经在路上了。
不出意外,明日最迟辰时,早一点的话,或许今夜就会给自己惊喜。
此次颇为隐秘,自己平时也未曾说过此事,云舒竟能够想到,有点意思。
“公子,云舒一直都是很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