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儿子乌应元之语,乌氏倮微微一笑,事关家族兴亡,自己岂会这般鲁莽的下决断,对于武真侯,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在观察了。
如今,大王将武真侯的封地设在陇西,也正好方便自己。
“武真侯怕是刚至舞象之年!”
乌应元想了想,对于秦国武真侯的年岁,这几年已经很少有人提到了,若言以前还有人拿着武真侯的年岁说话,但随着武真侯的功劳而显,诸般种种消弭。
但若是细细一究,武真侯其实才不过十五岁上下!
“武真侯原本为道家天宗的玄清子,多年前就已经如咸阳,添为宫中右护法,位同上卿,其后多次护持大王有功,晋升为护国法师,尊位媲美大上造,乃至驷车庶长。”
“郑国渠、三川郡,立有功勋,遵从昭襄王遗命,赐封武真君,近年来,南阳六百里之地、攻赵大胜,军功累加,位列封侯!”
“朝堂之上,绝对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非相邦与国尉,但从如今武真侯所执掌的学宫来看,更加彰显大王对武真侯的看重。”
“可惜,廷尉未能够进入护国学宫,不然,我们乌家将来也有望了。为父说了这般多,你可明悟是何意?”
正是因为对武真侯的晋升之旅相当了解,才敢这般的下注,不然,要拿乌家这些年的盛宠去赌,明显不是一个好的抉择。
提起如今的武真侯,乌氏倮便是想到对方执掌的大秦护国学宫,以自己的眼光来看,那里绝对是未来的大秦军中核心之地。
如果孙儿乌廷威可以进入其中,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够令乌家商贾的身份转变,可惜,孙儿沉迷于酒色,身体孱弱,未能够进入。
“父亲是说,大王对于武真侯有着非同一般的信任?”
这些年来,跟随父亲南上北下,揣摩人心倒也有些本领,细细思忖数息,忽而眼中一亮,乌应元还是有些不太确定的回应着。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大秦侯爵之位向来不轻易授予,当年的武安君白起立下的功劳何其多,但临死之前仍是一个武安君。”
“而文信候因为庄襄王的信任,一跃从不起眼的爵位,晋升侯爵,长信侯嫪毐虽粗鄙,但得了太后信任,也是坐拥侯爵之位。”
“大秦护国学宫为国本之地,按理说应该是国尉统辖的,但大王将其交予武真侯,如此,更加彰显对武真侯的信任,按照军功爵,关内侯当无封地,但武真侯却坐拥天水方圆五百里!”
乌氏倮对于儿子投向一个欣慰之色。
历来看一个臣子在朝堂之上之地位,虽然因素有很多,但在乌氏倮看来,只有一个,那就是信任,如果大王信任你,那么,你的地位就算很低,也会尊位荣耀。
像去岁新郑那位韩子一般,虽为弱国宗室,但咸阳之中,一时间风头无二,若然那韩子答应助秦,怕如今也是绝对的中枢重臣之列。
而武真侯恰恰是其中最为明显的一个!
起码,未来的十年内,乌氏倮看不到任何这种信任消失的局面,至于十年之后,当暂不给予考虑。
“父亲,他们到了。”
乌应元点点头,再次看向远方,那里先前还在三四里之外的武真侯他们,如今已经在百丈之外了,旋即,没有多言,同父亲相视一眼,踏步近前。
“乌氏倮拜见武真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