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以燕国己身之力对抗强秦,而且相隔千里,中间还夹杂着世仇赵国,太傅鞠武唏嘘不已,要以燕国之力谋秦,怕是无能为力也。
“太傅明察,丹纵附秦,秦亦不能存燕也!秦不存燕,则燕秦终不两立也。既终须与秦为仇,宁不早日谋划哉!”
“丹意谋秦,非以大军相抗衡之!”
持条案前的一只温玉茶盏,其内的毫叶已经沉浮下去,不复飘动,然想起已久扩散,温意仍显,燕丹轻轻的举起,遥相一礼,轻抿之。
“燕国国小民弱,大军驽钝,殿下不以大军相抗之,莫不……欲效专诸刺僚乎?”
昔者,吴公子光欲杀吴王僚而自立,伍子胥把专诸推荐给公子光。其后,历经诸般准备,公子光乘吴内部空虚,与专诸密谋,以宴请吴王僚为名,藏匕首于鱼腹之中进献。
专诸当场刺杀了吴王僚,虽也被其侍卫所杀,但任务完成,公子光登位,是为吴王阖闾。听殿下之意,不欲以燕国之力抗秦。
如此,其意不难猜也,话音刚落,又见殿下眼中光芒大盛,徐徐颔首,大夫鞠武为之沉默,静坐条案后,半日都未回应燕丹。
“太傅,祸患根基,在于秦王嬴政,虎狼不除,世无宁日也。”
“其人乃天下巨患也,太傅不为丹谋,宁不为天下一谋乎?此事若成,秦王嬴政身陨,秦廷必生内乱,嬴政虽有子嗣,但年岁尚小。其人身死,燕国必当有十年以上的喘息之机。”
“一人身死,而天下复归安宁,丹欲为天下先!”
燕丹长吁一声叹道,欲要以大军谋略秦国,非智者所为,秦国法制横行为上,但近年来秦王嬴政一览大权,其人身死,定然国乱。
如此,即刻报自己私仇,也能够为天下诸国解决麻烦,何乐而不为。
“殿下可知此事若不成之后果?”
终于,太傅鞠武低语。
“燕秦终究不能相存也!”
燕丹悍然答曰,今不谋秦,燕国将来不能存,谋秦之后,却有一丝可能。
“殿下言语于此,当可相机行事。”
颔首以对,鞠武神色越发之悲戚哉,燕国乃传承召公王道之国,想不到如今也要走上小人之路,以存国祚,此情此景,鞠武百感交集。
闻此,燕丹大喜,见素来固执、素守王道的太傅虽然未被说服,但却已经不再反对自己,只要太傅不再反对自己,以太傅的名义,再加上自己摄政之人的身份,定然有把握做成此事。
旋即,便是将内心所想,一一同太傅道出,欲行此事,自然需要收集奇异能士,需要谋略万千,不能够有一点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