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老夫要与文信候一醉方休。”
看着冬日时日的兰池,虽然也是绿意盎然不绝,但细细观之,仍旧可以清楚看到萧萧黄叶不断落下,一丝丝冷风吹拂。
看着使者端上来的香茗,刚成君蔡泽略微有一丝不满,旋即,将目光放在吕不韦身上。于此,吕不韦淡淡一笑,没有多问,对着侍者点点头。
“文信候,今日一别,不知何年再聚矣!”
看着文信候吕不韦欲要亲自为自己斟酒,蔡泽连忙挥手,待玉液琼浆落入玉盏之中,香气弥漫,二人在兰池边的亭子里沉吟许久。
终于,刚成君蔡泽徐徐出言。
“刚成君何意?”
猛听此言,吕不韦神情倏忽一惊。
“老夫欲要辞官远游,文信候以为如何?”
蔡泽那苍老的面容上为之神色未改,轻轻抿着香醇,颔首以对。
“且慢。”
“稍等时日,你我同去!”
看得出蔡泽面上的轻缓,不由得,吕不韦心头也是一动,连忙身躯为之挺直。
“哈哈哈,你大事未了,想阵前脱逃么?”
对于自己这位老友的心思,刚成君蔡泽可是很知道的,修书未成,修渠未成,焉得临阵逃脱,而且这也不符合老友的作风。
“时也势也!吕不韦也该离开秦国了。”
闲坐文信学宫,通过手下的势力纵览咸阳城内的一切,数月以来,人心冷淡,不复之前,纵然继续待在这个位置上,又能够如何。
“文信候谬也。”
“大王冠礼亲政数月来,老夫也是看透了,大王此人重国重事,不重恩怨,不听流言!你莫看那整顿吏治的文书似在指斥你文信侯当政,实则却为你开脱,宁可将将过失拽到自己老子身上。”
“你若是这个时候离开,秦廷上下的许多人可就乱了,昌平君熊启乃是楚国外戚,虽得大王重视,但历来外戚终究要受到打压的,当年我从燕国入秦,助应候清理魏冉、白起等人,便是如此!”
也许是打定主意要辞官归隐,刚成君蔡泽再无顾忌,慷慨激昂之语直是前所未见,对于朝廷内的纷争也是看得异常透彻。
“既这般,你却为何而走?”
闻此,吕不韦倒是有些奇异了,二人年岁相差不多,蕲年宫平乱,刚成君更是晋爵,权位更大,如此,更当留在秦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