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心头一突,哪里还有睡意。
睁大眼朝血腥味来源看去。
牢笼!
一片死寂的牢笼。
再看到当值守卫全都随意躺倒着,呼呼大睡。
黑皮如何还能不知道大事不妙?
顿时,一阵野猪般的怒嚎,冲破天际!
几乎所有的守卫都被惊醒过来。
毕竟这种嚎叫带来的恐惧感,已经深入骨髓。
至于还不醒的,只能怪药力太深。
在守卫们充忙爬出营帐时,气急败坏的黑皮把当值小头目揪了起来。
小头目仿若未觉,依然沉浸在美梦中,甚至还咂了砸嘴,回味无穷。
黑皮暴怒,啪啪啪啪,狠狠甩出四个大逼兜。
小头目皮开肉绽,嘴角溢血,艰难地睁开一双无辜的眼睛。
黑皮指着小头目身后的牢笼,大吼,“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头目茫然扭头,又茫然转回来,眼神里还是很无辜。
什么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
我刚才啃鸡腿来着……
如此白痴的模样,激得黑皮怒不可歇,抽出小头目腰间弯刀,直接砍在他脖子上。
依旧无辜茫然的眼神,随着脑袋砸落到了地面,弹跳了几下,滚满泥尘才停在了木墙边。
腥臊的血水狂喷,滋了黑皮满头满脸。
稍稍发泄怒气,黑皮略微有了理智。
他从无头尸身上摸出了钥匙,亲自冲到牢门前打开,然后提着刀就跨进了大牢。
才走几步,就踩到已经凝结的血泊,黏黏腻腻。
翻翻这个,踢踢那个,都凉透了,梆硬!
黑皮心里也是哇凉哇凉的,也更急于知道事情缘由。
他回头冲牢外一群‘鹌鹑’怒吼,“进来!给我找个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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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有十几个守卫匆忙钻进牢里,对地上的尸体一个个翻查起来。
什么保护现场?
他们从上到下都没这个概念。
文璧离开牢笼时,没有留下显眼的血脚印。
至于赤脚脚印,压根没人注意。
就算看到也不会多想,毕竟大多占城兵也没鞋穿。
而牢门还锁着,以这些人粗陋的思维,基本不会往有没有少人这方面想。
何况,一帮大头兵也不识数,超过十个手指头,掰都掰不过来。
哪怕是黑皮,之前看满牢笼几十个人,也没在意具体数量。
若是静下心去,或许会想起这一点,眼下却都忽视了。
守卫们认认真真查完,全都期期艾艾。
显然是没人愿意冒着触怒黑皮的风险,先说出坏消息。
看他们这副样子,黑皮也明白了,黑脸更黑,“半个能喘气的都没有?”
“将…将军,这人,这人手里有匕首……”
黑皮过去,拿着尸体撰刀的手,看了半晌。
然后费劲掰开握死的手指,拿过了匕首。
掂着匕首,黑皮脑子里乱成糊糊,却仍努力思索。
这就是凶手?
那把所有人绳索割断是为了什么?
也可能是从外面来的凶手。
别以为重新锁上门就骗得到我!
对了,当值守卫都昏睡过去,肯定是被下了药……
黑皮立刻就想到,大主祭发病后叫了医师,看来脱不了干系。
但当时他没等,不知道叫的到底是谁,只能先问那一班当值守卫。
接下来,就是派出一小队守卫前去抓捕邹德柱。
然后黑皮又一想,大司马把人交给自己看押,如今却全死光了,绝对要雷霆大怒的。
如果单单自己来顶雷,不可能扛得住,所以得设法把责任转嫁出去。
能抓到真凶和幕后主使最好,抓不到也要多拖一些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