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愿担保他不曾参与此事?”洪涛没说同意不同意,而是反问了回去。
自打发生了锦衣卫暗中勾结文官谎报案情,自己对陈矩就失去了原有的信任,并当场夺走了其对东厂的控制权。现在想起来当初的处置有点草率,不是说不该夺其权,而是要把屁股擦干净。
像这种特别关键的人物,只要出现重大失误,要不直接弄死,要不就一撸到底,有多远赶多远,坚决不能继续留在身边。
如果说谁最有可能内应外合图谋不轨,陈矩必须算其中之一,具备充足的动机。为了怕遭到更严厉的处罚,联合政敌反戈一击,确实也算是种性价比挺高的选择。
“……奴婢愿意!陈掌印性格虽然软了些,对万岁爷却不曾有半点敷衍。”咬了咬牙,王安还是挺住了没溜肩膀,把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这倒也不是瞎仗义,他和陈矩几乎天天见面,工作中还要互相配合,无论从何种角度分析总结也找不出背叛的迹象。
而司礼监掌印是内臣的扛把子,门徒众多影响巨大,在此种局面之下可以起到很大作用。如果不是必须,仅凭猜测就弃之不用,太浪费了。
“那好!王承恩,你亲自去叫陈矩过来,同样是什么都不要讲,仔细观察其神态是否有可疑之处!”
洪涛倒也干脆,既然王安敢用身家性命为陈矩担保那就再相信一次。错了也无妨,假如连王安也被蒙在鼓里,或者参与了此事,自己无论信不信陈矩都是输。
“万岁爷以为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奴婢万死不辞!”见到皇帝如此信任自己,王安终于有了表情,伸手在眼角抹了抹,再整整有些凌乱的袍服,端端正正跪下一脸的决绝。
“没那么严重,只要处置得当,除了化险为夷说不定还能省去朕的几年时间。只是苦了太后,她这一辈子啊,让两个皇帝给害得不浅!”
王安做出了选择,洪涛反倒不急了。轻轻拍着母亲的手背,一想起小时候在景阳宫里的生活片段,终于也掉下两滴鳄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