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袁可立乃漕运总督,肩负漕粮重任,若是再筹办海船怕是力有不逮,误了朝廷大事。不如再选合适之人代管,只要造船的工匠在应该没有差别。”
眼见沈鲤、温纯全都败下阵来,新晋内阁大学士李廷机不由得暗自窃喜。两位东林党大佬受挫,正是浙党出头的好时机。
在反对建造海船的问题上,东林党和浙党是站在同一阵线里的盟友,但策略不必完全一致。你们太笨了,在不熟悉的领域和有准备的皇帝硬怼肯定不灵。
那就看咱的掣肘之计吧,袁可立不是善于造船吗,那就想办法让他不能直接管辖,换个官员去管理。管事的人越多效率越低,纰漏也就越多,这是朴素真理。
只要能拖上个一年半载,有时间把工匠和关键人员弄没,海船照样造不出来。到时候皇帝再急眼也是白搭,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想重新启用袁可立同样没戏,不可能再给他踏踏实实建造船厂和聚拢造船匠的机会了,随便找几个言官一顿输出,有多大本事也得老老实实滚回家忍着。皇帝不会因为一个官员的去留和大部分官员翻脸,这也是官场惯例。
“……是啊,一心不得二用……然县官不如现管,袁可立既已经把海船造出来了,中途换人颇费周章,于建造不利。
漕运之事确实是大事,一日不可忽略……不如这样,免其漕运总督之职,专任剿匪总督,正四品,不常设,职在建造海船、剿灭海匪、防患倭寇。”
面对由谁来管理造船厂的问题,皇帝好像真没什么好办法,一时陷入了沉思,让反对新建大海船剿匪的官员们立刻有了希望,心情为之一振。
但好心情总是短暂的,不到半盏茶时间皇帝就有了新的主意,居然要把袁可立的漕运总督免掉,专门去建造海船外加剿匪。
要知道漕运总督可是个油水很大的肥差,当年若不是被皇帝迷惑怎么可能落在外人手中。现在肥差突然失而复得,却谁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随之又诞生了一个新职务,剿匪总督!
就算品阶比漕运总督低了不少,可依旧让人心神不安。主要是剿匪总督乃临时差遣,算是皇帝派的钦差,不归任何部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