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尸骨火花,随风而逝。”凌不语看他藏头藏尾,说道:“看来丞相为北安鞠躬尽瘁这么多年,如今落得一场空……”
“不是的。”阮南天身上还有伤,一激动就扯动了伤口,他唯恐被人发现自己和凌不语私聊,急切道:“如今的北安百姓越发知道丞相苦心,只是可惜,为时晚矣!”
阮南天曾亲眼见到克敏自刎,如今闭上眼睛就能瞧见那惨烈的一幕,迟迟不能解脱。
古人终究是认可入土为安,听说克敏的骨灰都随风释去,这将军也是红了眼眶,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凌不语叹了口气,心道克敏在天有灵的话也能欣慰几分。
北安还是有明白人,知晓他的主张没有错,以后也会偷偷地怀念他,哪怕皇帝洪烈会小气地从史书上抹去克敏的名字,但他拦得住野史流传吗?
阮南天抽身而退,悄然回到自己的队列中,凌不语转身,走过拐角撞上了景相。
凌不语并不慌张,依他的内力早听到这边多了一个心跳声,脚步声何时停下他也听得清清楚楚,此时便不慌不忙地说道:“见过景相。”
景泰定睛看着凌不语,双手背在身后:“随风而逝,也是自在。”
“丞相说得是,”凌不语并不意外景泰的反应,这世上但凡超凡脱俗者往往有共通之处:“克丞相之死虽然可惜,也是得偿所愿。”
景泰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招呼他一道入内,两方人马入座,气氛颇是低迷,进来前双方都为表诚意放下利刃,不得携带利器入内,双方的所有武将都站在门外,左右而列。
景泰和那新上来的洪丞相施礼,双方便坐下,看着对方惨淡的神色,坐在末席的凌不语并没有说话,听着景泰抛出条件,在听到第一条的时候,对面的人就明显坐不住了。
元昌提出的第一条,看似只是推进边境线,但其实就是占据了边境线以内的土地!
“不可能!”洪安率先否定:“我们可缴纳贡银,可呈上宝马,但要让出领土,不可能!”
相较于洪安的魁梧身躯,景泰显得瘦弱许多,他淡然道:“若是第一条都无法接受,那后面的条款也不用多说,就到此为止,我想,你们还没有弄清楚是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