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起猛地站起来,看着院落里凌乱的农具,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凌大人的知遇之恩重如泰山,我二人必定要有所回报!”
回程的马车上,魏妩仍在回味那两位庶吉士喜出望外的场面。
“你如何判断他们两人是至纯至善之人?偏偏挑中他们?”魏妩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们两人家境普通,来到都城更是艰难,自己都难过,但我不止一次见到他二人将自己的食物分给来自更贫困郡县的考子,当时并无旁人,无需作秀。”
“能发自内心地如此,可见两人良善,况且他们如今作为庶吉士恐怕难过这一关,在都城都不得不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都快出城了,但仍旧苦中作乐,不想放弃。”
“他们若是失败,打败他们的是这等级森严、阶层分明的都城,而非他们不思进取。”
凌不语说道:“昔时外地考子被都城的考子阴阳,绝大部分人选择闭口不言,息事宁人,有一批却能站出来理论,不卑不亢,其中就有他们二人。”
“那除去他们二人,其余人不也站出来了?”
“那帮学子要么未中进士,要么返回原籍地,留在都城的屈指可数,或许是不想在这里一争高低,在这里也看不到前途,得中进士不过是人生的一大步,也是新生活的新开始。”
这就像大学生毕业后要面对社会一样,你以为靠高考实现了鲤鱼跃龙门,毕业后才知道不过是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还得用脚一步步丈量新世界。
“另外,我也的确了解过他们二人的背景,一个懂工匠生活,一个过目不忘,绘制图纸的本事强,我就更属意他们二人了。”凌不语说道:“至于以后,且看。”
忘本是老祖宗早就发现的现象,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好,但想那么长远干嘛?
魏妩听着凌不语侃侃道来,眼神却变得迷蒙,看她犯了困,凌不语打住了话头,也就在此时,外面传来高凌赫的声音:“公子,有辆马车一直跟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