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父女情深,朕岂能坐视不理?”端木崇故作体贴道:“一想到爱妃不舍父女分离至病气入体,朕实在心痛,法理还容情,自然有解决之道。”
李柔青心下微怔,哪能料到端木崇半真半假这般回答,掌心凉,心中更凉。
端木崇早就怒火冲天,李拜那老匹夫再三以乞骸骨要挟之,三次未果反踩了自己的脚。
如今又打着返乡的幌子惺惺作态,想要将他一军?呵,可笑至极!
看着李柔青惨淡的脸色,端木崇丝毫不为之所动,再看摆在边上冷掉的汤药,微皱眉头:“既是生病,为何不用药?这样拖下去可如何是好,你父亲临走时,朕会允你出宫相送。”
“可你若是一直在病中,如何出宫门?”
端木崇的话语越发温柔,听者却寒凉彻骨。
“爱妃早些休息,明日精神头应会好些。”端木崇轻握她的手,毕竟明日还有一出好戏。
李柔青大失所望,端木崇揣着明白装糊涂,将她的算盘掀了个满地!
待端木崇离开,李柔青不复刚才的娇弱,立马坐起来唤来随侍的太监:“速速传信,让父亲不要再坚持返回祖籍,莫要再像上回一般弄假成真,陛下如今可不吃这一套了。”
李柔青体热是真的,如今正值春时,她却揣着手炉许久,等身体的温度上来才传太医。
至于心中有忧本更是属实,她老早觉得父亲太过得意,如今果真是祸害了自己。
虽说父亲收拢了不少朝臣,但一旦失去首辅之位,无异于大厦将倾,人走茶凉。
后来者谁还记得他的提携?真心相随者本就寡,不过是唯利为前程罢了。
从乾祥宫出来,端木崇的步伐轻快许多,方公公刚才也没退下,把陛下和贵妃的话全程听完,也觉得痛快,他与别的公公不同,打端木崇还是小皇子时就跟着,一直跟到东宫。
直到陛下登基,他成了内监里的头号人物,他的荣辱与陛下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