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兴帝又老了些,精神更是萎靡。
他手里拿着朱笔,却一直没有落下。
长禄在后面细心地帮按着摩,然而似乎不大起作用。
“老纳弘光见过陛下。”
“大师你来了,不知见朕所为何事?”
阿弥陀佛。
弘光大师先是单掌竖起念了个佛号。
他满脸的愧疚。
“陛下国事繁忙,老纳本不该打扰。只是出家人不打诳语,老纳确有要事要坦然相告陛下。”
长兴帝心里突然隐隐有些不安。
他定了定神,“大师乃云垂得道高僧,深受万千云垂百姓爱戴。无论大师想说什么都请直言相告,朕定会洗耳恭听。”
弘光大师微微颔首。
“陛下,您贵为天子,龙体关系着云垂的江山社稷。正所谓陛下好,江山才安宁。”
“老纳虽投身佛门早已不问世事,但身上这副臭皮囊到底受云垂水土供养多年,不敢忘恩。如今陛下龙体微恙,老纳责无旁贷,自当全力相助。”
“只是医道高深佛道奥妙。老纳虚涨年岁,纵然白了须眉依然才疏学浅,苦研数月至今仍拿顽疾无能为力。”
“老纳无能,请陛下恕罪。”
长兴帝的脸便一下子阴了下去。
阿弥佗佛。
弘光大师视若无睹,又念了一句佛号。
“幸好茫茫云垂广茂无力,民间奇人异士数不胜数,老纳恳请陛下尽快另请高明。”
尽快?
长兴帝口里重复着这个词,心都漏了几拍。
砰砰。
像是回应他一般,额头的青筋又开始狂跳。
脑子里顿时又一阵阵涨痛起来。
长禄脸色大变,“陛下陛下,你感觉怎么样?要不是要叫太医?”
呵呵。
长兴帝苦笑。
弘光大师就在眼前,他都尚且束手无策,更别说太医院里那群庸医了。
弘光大师连忙上来施针。
半晌过去,情况稍缓,长兴帝松了口气。
回过神后他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朱笔不知何时已经掉到了龙桉上,把最上面的折子污染了一大片。
长兴帝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突然开口:“大师,朕还有多少时日?你但说无妨。”
“这……”退回原位的弘光大光脸露难色,迟迟不语。
长兴帝的心又沉了些。
“陛下,先喝口茶吧。”长禄连忙过来转移主子的主意力,“您贵为天子,承受天恩,定能吉人天象……”
长兴帝根本没有理会絮絮叨叨的老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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