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龙船之上,高务实伴驾于皇帝身边,为皇帝介绍临清的由来及当前的形势。只不过这一日天气极佳,晴空万里,春暖花开,因此君臣二人设坐于龙船楼上,露天对饮。
“临清之名始于后赵,取临近清河之意。西汉初始建清渊县,先隶巨鹿郡,后隶魏郡。三国魏晋属冀州阳平郡。十六国后赵建平元年改清渊置临清县,属司州建兴郡,后废。北魏太和二十一年析清渊县西部复置临清县,属司州阳平郡。
前元时,临清属濮州,为下县。元世祖忽必烈定都大都,为将江南地区的粮米财货北运以供消费,于至元二十六年采纳寿张县尹韩仲晖、太史院令使边源之建议,下诏开凿会通河。
这次开通的会通河起于须城安山之东南,止于临清之御河,其长二百五十余里,中建闸三十有一,度高低,分远迩,以节蓄洪。所谓‘御河’,亦称‘卫河’,即隋炀帝时所开凿的经过临清的永济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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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临清也就地处运河和卫河的交汇处,拥有了经济发展的关键要素之一的交通条件,成为华北地区的交通枢纽。然而元朝开通的会通河,因为岸狭水浅,不负重载,加之管理不善,导致运河航运能力差,航运秩序混乱。
终元一代,会通河只在开通之初起过一定作用,后因淤积、水浅等原因,至元朝末期河道已渐趋淤塞。另外,当时的临清县治位于曹仁镇(在会通河南五里处),离汶水、卫河交汇处的中州距离较远,交通运输位置远无今日重要,因而经济发展依然缓慢。
到我大明朝建立之初,北方尚未平定,还需经常用兵。为方便漕粮转运,解决军饷问题,洪武年间朝廷曾于临清设仓转运粮草。但在洪武二十四年,黄河决口于原武,洪水携带大量泥沙淤积了元代会通河的南端起点安山。于是在元末已渐淤积的会通河,至此已有三分之一不能通航,严重阻碍了漕粮的转运。
成祖靖难称帝之后,于永乐元年改北平为北京,开始了全国范围内大规模的营建。在会通河淤塞的情形下,为营建北京和输饷辽东,对江淮地区的粮米财货不得不采用海陆兼运之法。然而彼时海运由于路途遥远且多危险,不时造成损失,而陆运则非常缓慢且劳民伤财。
有鉴于此,成祖采纳济宁州同知潘叔正之建议,派工部尚书宋礼、刑部侍郎金纯、都督周长负责疏浚会通河。永乐十三年,南北大运河全线畅通,江淮漕运可直达北京,从此海运和陆运宣告废除。
永乐十九年,成祖正式迁都北京。临清也开始借助运河之贯通而迅速发展起来,地位亦日趋重要,遂为南北要冲,以致成为运河沿岸一大经济中心。”
朱翊钧小饮一口,颔首道:“临清繁华,朕亦有所耳闻。据说成化年间,临清仓便已成为运河沿岸第一大仓,被称为‘常盈仓’。甚至因屯粮过多,临清仓‘囤积多朽腐’……嘿,富庶或许是真,但这仓粮朽腐,恐怕也不只是因为屯粮太多吧!”
高务实倒是没有什么心理压力,点头道:“皇上法眼如炬。似这等事,要么是因为管理混乱,要么是因为官蠹横行,当然也可能兼而有之。不过皇上不必忧心,至少从臣整顿户部以来,临清仓每年因为‘朽腐’之类原因导致的损耗已经很少,如去年便只有不到百石之数。”
百石其实也不少,但对于大明朝的拉胯管理来说,似临清仓这等大仓,一年“损耗”只有不到百石,那也着实是创了历史新低。高务实敢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确实也有这个资本。
朱翊钧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笑道:“按你拟定的计划,朕在临清要多待一天。依朕想来,你要给朕看的应该不是临清仓,而是钞关吧?”
高务实适时恭维道:“圣明莫过皇上。”
“行了行了,这里没有外人,把这些话都先收了。说说看,有什么要事非得让朕知晓?”朱翊钧摆手道。
高务实呵呵一笑,问道:“皇上可还记得,临清钞关去年榷税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