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美香倒是来了兴致,放下手里的毛巾,翘起二郎腿用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的说道,“你要是弹得比灿华好,我就和你跳一支舞吧。”
“这也算奖励?”卫燃说话间已经坐在了琴桌的后面。
“在七重天,和我跳一支舞至少要一百大洋,这还不算奖励吗?”美香笑眯眯的问道,但她的语气里却并没有丝毫的炫耀,反倒带着淡淡的嘲讽。
“舞我陪您跳,另外让我给您照张相怎么样?”卫燃在按住琴弦的同时问道。
“你还会照相?”美香诧异看着卫燃。
卫燃却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也用这床琴弹起了姚灿华刚刚弹奏过的广陵散。
等到一曲终了,姚灿华已经瞪圆了眼睛,美香小姐则在卫燃走回来的同时突兀的说道,“所以杨妈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杀过人?”
“她怎么和您说的?”卫燃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笑着问道,却是丝毫没有作为“下人”的自觉。
“杨妈说你留过两年的洋,还在上海滩混过帮派,后来失手杀了人这才逃回来。”
美香的语气虽然像是在开玩笑,但里面却藏着隐隐的认真,“我都在考虑要不要用你了,你这样的保镖太危险了。”
“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卫燃顾左右而言他的算是给了个回答。
“请我跳支舞吧”美香笑眯眯的说道。
让卫燃没想到的是,她话才说完,五大三粗的茉莉姑娘竟然迈步走向了那台风琴,流利的弹奏起了门德尔松的春之歌。
见卫燃一脸诧异,美香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自豪之色,同时微微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回过神来,卫燃微微躬身请舞,拖着对方的手往地下室中间走了几步。
伴着茉莉独奏的钢琴曲,卫燃和这位民国名妓美香跳完了一支舞,并在最后规规矩矩的完成了谢舞。
“还算不错”
美香满意的说道,“茉莉,邀请谷小姐还有冯先生他们明天晚上都来家里跳舞吧。”
“是,小姐。”茉莉起身应了一声,径直走向了地下室的外面。
“你真的不会唱戏?”美香颇有些期待的朝卫燃问道。
“真的不会”
卫燃摊摊手,他倒是希望那破本子能教会自己唱个戏唱个歌什么的,这样总不至于跟着穗穗去ktv的时候只能嗑瓜子。
闻言,美香却没有说些什么,更没有提及是否同意卫燃给她照向,以及相机从哪来的问题,只是扭头看向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的姚灿华,“灿华,你会昭君出塞这一出戏吗?”
“我在戏班子里学的丑角”姚灿华老老实实的答道,“自己练过,没登过台。”
闻言,美香看向了仍在舞台上练习着基本功的秋实,“秋实,今天你来当马童吧。”
“姐姐这是要把我翻死吗?”
本就满头汗的秋实小姑娘说了一句卫燃听不懂的话,转而问道,“还是清唱?”
“难道我还去给你请吹鼓吗?”
美香没好气的捏了捏秋实的耳朵,却是全然不顾看热闹的卫燃,招呼着姚灿华便登上了地下室中央的小戏台。
稍作准备,姚灿华开口唱道:“败北皆因无战将”
这仨人在台子上搭戏,掺合不上的卫燃索性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拿起一角西瓜啃了一口。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西瓜籽儿多不说,而且真的没有后世的西瓜甜。
虽然西瓜不算甜,台上那仨人儿唱的好不好,自己也实在听不出来。但不管怎么说,这地下室总比楼上凉快的多,而且吃着老板的西瓜,听着老板给自己唱戏,这种好事恐怕那些花50大洋只为了和美香聊一个小时的骚客们都不一定享受的到。
在享受之余,卫燃却也在暗暗琢磨另外两件事。
其一就是那个藏起来的地下室什么时候能进去以及怎么进去。
其二嘛,眼下已经是1937年的7月24号,这是他午饭前出门的时候,从一张正在售卖的报纸上获得的准确时间。换句话说,眼下距离津门沦陷只剩下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可再想想那扯淡的回归任务,卫燃却不得不关注眼下另一件更加紧迫事情,这距离天黑最多也就还剩下五个小时,他今天还有十几颗烟没抽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