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印将小五点一行带到了安固里淖畔的渔房附近,就在众人准备顺着马蹄印继续前进时,却发现渔房周围的积雪都已被打扫干净,露出土黄色的地面上再看不出马蹄印的痕迹,小五点只好命人下马。
小五点站在雪地里,密切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他对这个渔房太熟悉了,这里就是自己当日被曹凯追赶得走投无路时,一时大意被鬼手所擒的地方,曾经败走的麦城,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归来,不禁让他唏嘘不已。
人不能在同一条沟里摔倒两次,小五点此番谨慎了许多,他命人熄灭火把,蹲在地上凝视着面前这个黑黢黢的渔房,不知道这个魔盒般的渔房里还会有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存在,为了噩梦不再重演,小五点必须小心从事。
小五点命人子弹上膛,打起精神,做好战斗准备,派出“刺猬”和一个手下前去打探渔房里的情况,其他人手准备接应。
“刺猬”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前,伏到窗户下边仔细聆听屋里的动静,半晌过去,屋里没有一丝声响。“刺猬”摸到门前,看到门鼻上挂着一把大锁,他猜测屋里应该没人,便站直身子,上前一脚踹向薄皮门板,只听“哗啦”一声,门板被刺猬踹出一个大洞。
“刺猬”又连踹几脚,单薄的木门很快便成了一堆木渣,他点起火把,举着手枪,从门洞里钻了进去,后边的匪兵紧跟其后,也钻进了屋里。二人在屋内四处查看,没发现有人的迹象,便向着门外喊小五点几人进来。
小五点留下一人在屋外警戒,带着其他三人依次钻进屋里。小五点举起火把,仔细查看起室内情形。
山墙上的墙皮被人铲掉了,地皮也有被人铲过的迹象,仔细看去,这些印痕都是新的,应该是刚刚被人铲过不久,好好的墙面和地面为什么要铲的斑驳参差、凹凸不平呢?这反常的情况引起了小五点的注意,他举起火把凑到这些铲过的地方,细致观察起来。
墙皮和地面虽然被人清理过,依然有一片片暗红渗透到土坯里,小五点再三观察后,确认无疑,这是血迹,他们之所以铲墙铲地无非就是要掩盖这里的血迹。
小五点举起火把往其它地方看去,墙壁和门框上都有飞溅的血滴,一切已经很明了,这里曾有人行凶过,只是不知被杀的人是不是疤脸和二麻子,不过依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二人指定已经凶多吉少。
小五点沿着地上若隐若现的血迹重又来到门外,命人在渔房四周的雪地里仔细搜寻,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很快就有人来报,在房子后面百米开外的壕沟里洒落着带血的墙皮碎屑,又有人来报,在远处的雪地里发现了大片的血迹,地上散落着数根人骨,几件被撕扯的稀烂的衣服挂在干枯的枳机草,正在寒风里飘摇。
小五点听完,匆匆来到雪地里,走到衣服前仔细辨认起来,这些被撕烂的血衣正是疤脸和二麻子的,二人被杀,已是确定无疑,小五点的心紧绷了起来,这座小小的渔房里隐藏了太多的秘密。
小五点看着眼前的景象,他陷入了深思,他从李丁和疤脸那里早已得知,王村长便是鸳鸯泺村的鱼把头,这个渔房正是王村长带着几个渔民劳作的场所。
王村长家不久前被疤脸带着的“刺猬”和另外一个兄弟祸害过,不仅抢了他家的东西还糟蹋了他的闺女,王村长一定怀恨在心,有作案的动机。
小五点当即把“刺猬”喊来,询问当日他们到王村长家作恶的情况,可是“刺猬”却说,疤脸当时并没有进入到屋里,王村长根本不知道是疤脸带他们来的,也不认识“刺猬”二人,那又何来的王村长设法仇杀疤脸?王村长和疤脸之间的怨隙最多的应该是平日在一起打鱼时的矛盾,疤脸向来跋扈,应该和这里所有的渔民关系都不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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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村长和他的几个渔民兄弟,即便是和疤脸有血海深仇,只怕他们也没胆赤手空拳面对荷枪实弹的疤脸二人。既然能把疤脸二人劫持到此处,结果了他们的性命,王村长肯定是得到了外援,那外援又会是谁呢?
小五点很快就想到了疑是曹旋的牛羊贩子,据疤脸日前所言,这些人正是在渔房和王村长相识,随后留在鸳鸯泺村,疤脸觊觎人家家眷美貌,设下圈套,欲置对方于死地。然而事与愿违,双方几经交手,疤脸除了丝毫没有占着便宜,就连李丁所派人手也损失惨重,最后导致李丁恶行败露,才到了现在不死不休的地步。
思路越发地清晰起来,定是王村长探的了疤脸的行踪,勾结牛羊贩子流窜到黄崖湾乡外的林子里,将疤脸和跟随他一起的二麻子给押回渔房杀害了。若果真如此,那就说明自己的队伍里有内奸,不仅让王村长知道了疤脸是祸害自家的罪魁祸首,也把乡里的消息传递了出来,王村长则很有可能已经得到了乡里的全部内情,自己众人占领乡公所的消息随时会被传递到县城。
小五点看着所有线索都指向了王村长的地盘,活跃的思维三转两转就把责任归咎到了王村长的头上,他越想越后怕,知道事不宜迟,得赶紧进村,去看看王村长是否还在家中,若能及时把他拿下,问出口供,便可拔出队伍里的内奸,找到牛羊贩子的下落,去看看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把李丁和这些人的恩怨做个了解,自己也算对李丁有个交代。
“刺猬”日前曾跟随疤脸来此作恶,对王村长家并不陌生,带着众人前往王村长家中。
村里人普遍睡得很早,吃过晚饭,就都不再出去走动,早早钻进了被窝,一来没有足够御寒的衣物,二来少动可以减少体力的消耗,让肚子里为数不多的饭粒可以撑的更久一些。街上没人走动,整个村庄更显冷清、宁静,除了风声和偶尔发出的犬吠,再无其他一丝声息。
小五点一行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摸到了王村长家门前,院子里黑乎乎一片,窗户上也没有灯光透出来,屋里要么没人,要么已经睡下了。
小五点命“刺猬”进入院子侦查,“刺猬”翻墙进去,伏在窗户下仔细聆听,听得屋里有一男一女在说话,他知道屋里有人,立刻起身出来,将屋里的情况报告给小五点。
小五点依旧留下一人在门外警戒,自己带着余下众人翻墙进入院内,小五点安排一人守住窗户,命“刺猬”立刻破门而入,不能给屋里人任何反应的机会,一定要第一时间把他们控制住,免得出现差错。
“刺猬”后退几步,一个助跑,然后猛然发力,一脚踹开了王村长的家门,尚未入睡的王村长听到门外“咚”的一声巨响,吓得大喝一声:“谁?”
“刺猬”紧握手枪,一个箭步蹿到里屋,对着炕上大声喝道:“都给我闭嘴,谁要是胆敢乱动一下,我就一枪崩了他。”
王村长心中一凉,看来又有土匪上门了,自己这辈子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孽,怎么会三番五次的有土匪上门滋事。王村长只好赶紧告饶道:“大爷饶命,我们不敢乱动,全凭您吩咐。”
炕上睡着的王村长老婆和女儿、儿子,早已吓得抖作一团,不敢发出一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