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茂先笑道:“原来是屡战屡败的一匹马啊,都说你是闯贼营中的猛将,但几次交战,不过而而,攻城冲锋打不过,今日难道要在阵前卖弄嘴皮子吗?要那样,你这外号就得改改,不是一匹马,而是一只巧(雀)了~~”
马世耀脸色一红,城头则是响起一阵大笑,尤振武也是微微,他知道钟茂先并不善言语,这些话不过是李承芳临时教给他的。
马世耀虽然恼怒,但并未忘记自己的使命,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说道:“我乃武夫,不会伶牙俐齿,今日到城下,实在是为了诸位的前程和城中的百姓啊。尤总镇年少有为,守城有方,各位总镇宝刀不老,闯王甚为赞赏,然榆林兵少粮缺,诸位就算浑身就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啊?更不用说,崇祯一代昏君,天下汹汹,朱家气数已尽,闯王仁义,人心归附,天下大势已经尽归于闯王,凡人杰者,皆能看出这一点,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顺者昌,逆者亡,诸位现在开城,顺天意,尽人心,归顺新朝,仍然不失封侯之位,若继续执迷不悟,将自己和城中百姓的性命,全部葬送,诸位扪心自问,究竟值还是不值?”
“住口!”不等马世耀说完,城上就是一声断喝,乃是三爷尤定宇大叫道:“一个养马送信的驿卒,也敢妄称天命,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迟早天打雷劈!大明朝廷三百年的天下,九州万方,又岂是你们几个毛贼所能撼动的?”
钟茂先又叫道:“一只鸟,我榆林军世受国恩,兵精粮足,城池坚固,绝不会投降的,劝降的心思就早些收了吧,真有能耐,就带兵来打!”
对于榆林众将的反应,马世耀似乎也并不太意外,他仰头高声道:“我眼前这五位,城上诸位想必是认识的吧,神木府谷两县已经被我义军拿下,榆林已经是彻彻底底的一座孤城了,继续顽抗下去,这五位就是诸位的下场,此乃闯王对诸位的最后一劝,何去何从,请尤少总镇和诸位老总镇再三思……”
话未说完,就听见嗖的一声,一支羽箭从城头急射而下,往躲在盾车之后的马世耀扑去。
但马世耀参加闯营多年,也是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经验丰富,今日到城下劝降,更是小心戒备,整个人猫在盾车之后,身边更是有十几个重甲亲兵举着盾牌护卫,可谓是围的水泄不通,城下忽然射下的羽箭,虽然又急又快,但并没法射到他,只是叮的一声,撞到了他身边亲兵举着的一面盾牌之上,随即落地。
城头有人叫可惜,正是三爷尤定宇。
马世耀也不再废话,转对亲兵下令道:“放开他们五人,让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