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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佥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不带咱们往潼关,怎么倒在这挖沟来了?”
“瞎问什么,佥事大人自有计较,还不快干?”
军士们心中疑惑,挖沟之余,小声议论,但对于尤振武的命令,却是毫不犹豫的执行。
尤振武往来督促,又登上石桥,远望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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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官道上逃难的百姓,已经是看不到了,大约能逃的都已经逃了,不能逃的,就只能留在潼关和华阴两地,听天由命。
但前往增援潼关的官军依然有。
邻近中午,一支两三百人的老弱官军,押着粮车,在五家桥出现,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要往潼关运粮。
“岂有此理。你们是哪里的兵?谁叫你们在桥头垒墙,又河岸上挖沟的?”
带队的是一个乌纱绿袍、四十岁左右、长髯垂胸的七品知县。见到运送营的兵桥头垒墙,又在河岸上挖掘壕沟,他十分惊讶,骑马来到桥边,对正在垒墙的运送营军士大声喝令。
“榆林长乐堡的。”
正在传递石块,依次垒墙的军士们头也不抬,仿佛没有听见,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只有一个队官向知县抱拳禀报。
“榆林兵?”
知县微微惊讶,又看那些挖沟的士兵,惊讶又多一些,心说榆林卫所兵什么时候也变的这般干练有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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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长官在哪,我有话问他!”知县道。
尤振武得到消息,李应瑞两人快马来见。
“卑职火器厂副使尤振武,不知大人唤我何事?”
尤振武下马拱手,恭敬客气的请问。
虽然他是从四品的佥事,知县只是一个七品,但大明以文制武,武官在文官面前,永远低一截。
李应瑞也下马行礼。
“尤振武……你就是造出自生火铳,连破秦王府奇案的尤振武?”
知县微微惊讶。
这些天,尤振武的传奇早已经在陕西各地传来,身为地方官员,知县对尤振武的名字自然不陌生。
“是卑职。但不敢说什么奇案。”尤振武谦虚回答。
“怪不得。”知县的表情一下就变的尊敬了许多,他下了马,整理衣冠,拱手说道:“我渭南知县杨暄,久闻尤佥事的大名了。”
杨暄,渭南知县,李自成攻破潼关,几十万大军杀到渭南之时,渭南小城小地,无险可守,但知县杨暄坚不投降,他“籍子弟乘城固守”,不料,本县举人王命诰却悄悄打开了城门,放闯军入城。杨暄被执,不屈死。
杨暄。是个忠臣。
“不敢,原来是杨知县,有礼了。”
两人客气寒暄。
不想刚寒暄一句,杨暄就脸色一沉,语带责问的说道:“尤佥事,本官听说,你带兵运送自生火铳,前往潼关。此地距离潼关,已经不足百里,潼关大战,随时爆发,前线将士急需火器,你为何裹足不前,在桥头垒墙,更在河岸上挖掘壕沟,这是何意啊?”
“回大人,卑职有密令。”尤振武早有准备。
“谁的密令?”
“孙督。”尤振武回答。
杨暄皱起眉头,眼神疑问,显然,他对尤振武的回答颇有怀疑,但孙督的名字,不是谁都能说的,抗命或者假命,更是杀头的罪,他想不出尤振武这样有着大好前程的年轻官员有抗命、假命的理由,因此,虽然很是怀疑,但他却不能直接否定。
“孙督为什么要令你在五家桥垒墙挖沟,为的什么?难道想拒守桥头,截断官道吗?”虽然是文官,但杨暄也有相当的见识,一眼就看出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