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坏笑着看向三哥道:“要说起这件事来,他还得谢谢咱们呢!”
说完又看向大强子,解释道:“当时掌柜的让我们给对方个教训,黑子的提议是把那娘们儿带回来给兄弟们开开荤”。
“还是我跟三哥拦着他,不让他犯浑!”
“扎那一刀是掌柜的意思,我们照章办事,你说不着我们”
“扎了就扎了,今天我们也服了软了,你强哥的面子我们也给了,还想怎么着!”
老六满不在乎地说道:“到时候咱们就说人埋了,他能怎么着!”
“想要在吉城讨生活,没了咱们他是个屁啊!”
“哎~话不要说的这么满”
三哥瞥了老六一眼,随后对大强子说道:“你回去就跟掌柜的说,吉城我们守得住,他要是来硬的,我们就去端了他的老窝儿”。
“谁的老窝儿?”
大强子看着他,冷笑道:“你知道他是哪的人嘛,四九城的门都冲哪边开你知道嘛,你知道他有几个家嘛”。
“信不信,你们刚到京城,他就知道你们是哪只脚先下的火车!”
“现在掌柜的脑门儿上一定有把枪,就等着你们搂火呢”
“你想害死掌柜的,取而代之,或者自立为王?”
“你怎么说话呢!”
老六瞪了瞪眼睛,道:“他给你干狗哔了,你这么向着他,不会是当奴才当惯了,连脸都不要了吧”。
“老六!怎么跟强子说话呢!”
三哥故作不满地瞪了老六一眼,道:“窝儿里横,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跟强子道歉”。
“别了”
大强子拍了拍手,道:“我受不起,你们好自为之吧”。
“哎!强子,你干啥去!”
三哥见大强子起身往外走,有些意外地看了老六一眼,紧跟着追了出去。
说话是说话,不能真把大强子惹急眼了,到时候回了钢城参他们一本,掌柜的怎么想。
再怎么说,大强子都是跟着掌柜的身边混,不看僧面看佛面总是要的。
还有就是,大强子这人是真讲究,为人特仗义,在东家那边跪下,说白了也是为了他们好。
在吉城,他们是奉了掌柜的命令办事,可办事的时候也没少往自己兜里捞钱。
八九个兄弟,好几个方向,这几个月搭上关里这条线可是没少赚钱。
虽然这份钱里有东家的一份,可落在他们自己兜里的也是实惠钱啊。
钱是他们自己掖着了,这头可是大强子磕的,不能叫人家顶了罪,还得遭自己等人的埋怨不是。
他嘴里叫着强子,说着软乎话,却是被大强子打开房门放进来的冷风呛得直咳嗽。
三哥有心不去追了,随他去,可又一想不能行,好歹也得让他把这个气消了。
眼瞅着大强子往黑夜里走,他提上鞋便往出追,嘴里还叫着大强子的名字。
突然,三哥没来由的心里一紧,只听脑后风呼呼作响,他只觉得不好。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咋回事呢,只听“砰”的一声,他眼前一黑,碎了过去。
走在前面的大强子脚步一顿,差点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丁万秋让他别回头,意思是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是的,三哥是第一个,屋里的老六和三嘎子也留不住。
一想起几人小时候的事,又是风雨同舟到吉城随着掌柜的打拼,说没感情是假的。
他心里揪得厉害,蹲在地上差点死过去。
大强子强忍着回头看,只见身后的房子已经虚化了,还在晃动着,一个人影走了进去。
“三哥,我就说你别去追……”
老六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再看见进屋的不是三哥,而是京城来的那人,顿时心里一慌。
“三嘎子,点子扎手,并肩子一起上!”
他倒是有见识,知道这人是练家子,三哥没了音信,准是出事了。
屋外头还不定多少人呢,他吓得腿软,心里一横,冲着炕边坐的三嘎子喊了一句,起身就要动手。
三嘎子真听话,老六喊了,他便咬着牙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从炕上临时抄起的灯油瓶子,照着丁万秋的脑门就砸了下去。
这就是四六不懂的小崽子打法,凭借的就是一股子狠劲儿,手边有啥就用啥,完全不想后路。
这样的狠劲在丁万秋眼里屁都不是。
眼瞅着对方打过来,一把支住了他的胳膊,抬腿往前一迈步,顶住了对方的跨,拧了对方的手腕到身后,按住了三嘎子的脖子就往面前的炉箅子上压。
滋啦!~
“啊!!!”
今晚天冷,风大,三嘎子特意多填的煤,炉箅子都烧通红了,这会儿挨着他的脸,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丁万秋解决了他,再看向那个老六,却只见这人趁着这边动手,看也没看三嘎子,跳上火炕,撞开了后窗户就往外翻。
这特么叫一起上?!
他没去管那个老六,摘了三嘎子手里的灯油瓶子,咬开瓶塞子,把半瓶灯油倒在了三嘎子的脸上,来了一个铁板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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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
一股子胡巴味儿登时散满了整间屋子,明火遇着灯油,会发生什么?
三嘎子的叫声已经不是人动静了,就像是地狱里来的恶鬼。
丁万秋就这么死死地按着他,不让他逃脱,灯油瞬间引燃了他的头发,随即三嘎子就变成了一支蜡烛。
是的,脑袋燃烧着红色的火焰,整个身子被固定着跪在那嘶嘶惨叫。
葛林从房后拉着一条麻袋到了门前,往屋里看了一眼,嘴角扯动,嘀咕了一句:“活儿真糙,阿弥陀佛”。
扔了手里的麻袋,捡了门边一只空的,去把那位三哥收拾了。
老六终究是没润出去,他一翻出窗外便遇到了葛林。
葛林手里的大棍子三哥都挨不住,更何况是老六了。
所以老六跟三哥一样,碎了。
等收拾完三哥,葛林再回到门口,有些厌恶地往屋里瞅了一眼,见嘶吼声没了,只剩下蜡烛了。
他不想进屋,因为屋里的味道不好闻,闷声闷气地问道:“怎么装?”
丁万秋晃了晃手里的“蜡烛”回头对着葛林笑着说道:“来,吹蜡烛”。
葛林扯了扯嘴角,憨厚的表情差点要骂娘。
“你自己吹吧”。
他把空麻袋往屋里一扔,转身拎起门口的两个麻袋,就跟拎小鸡仔似的往外面走了。
这边离车停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呢,车动静太大,容易暴露。
路过蹲在地上的大强子时,他还看了看对方,见他抬起头,这才继续往车边走。
也不知道丁万秋是怎么吹的蜡烛,又是怎么收拾的那间屋子,反正当大强子坐在副驾驶上的时候,对方也把一条麻袋扛了回来。
先前那两条麻袋已经放进后备厢了,车里有股子血腥味。
而这条麻袋放进来,血腥味没了,倒是有股子烧烤味了。
吉普车打着了,也没开灯,就这么消失在了夜色中,不曾来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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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从来没有这么伺候过别人呢,都是别人伺候我的”
李学武拧了热毛巾,给西琳擦着身子,嘴里碎碎念叨着。
西琳已经不哭了,却是咬着牙,很想给李学武一电炮的样子。
“你是大少爷出身吧,天生的富贵命”。
“呵呵,还别说,往祖上捯,说不定我们家还真富过”
李学武笑着看了看她,道:“可家门不幸,摊上一个乐善好施的祖宗,菩萨心肠,一门心思的救苦救难,施医送药,把高门宅邸混成了小老百姓”。
“我真是服了你了!”
西琳微微侧着身子,让李学武给她擦洗着,卧炕好些天了,一直没法洗澡,都要臭了。
“我还真没见过有你这么编排祖宗的不肖子孙”。
“这叫含蓄的自夸,你懂不懂”
李学武又去投了热毛巾,不厌其烦地给她擦了又擦,好像洗这一次能顶十次似的。
“你为啥非得等着我给你洗,让葛林帮忙不好吗?”
说完又笑了笑,说道:“你就当他是小孩子不就行了,都受伤了还在乎这个”。
西琳恨恨地看着他,问道:“你告诉我,那么高的大个子,怎么当小孩子,你见过这么大的小孩子?”
“要不说你讲究多呢”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或者你就是想报复我,齁齁让我补偿你”。
“我倒是真想让你补偿我了”
西琳看了看李学武,随后转过了脸去,问道:“我结婚怎么样?”
“跟谁?”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笑着问道:“有相好的了?”
“没有,这辈子都没有了”
西琳抿了抿嘴唇道:“我跟葛林结婚吧,不然这辈子我都不知道能不能结婚了”。
“他还是个孩子啊!”
李学武震惊地看着她,一副你怎么能老牛吃嫩草的模样。
西琳气的把眼睛闭上了,她只觉得这人说话真烦人,好好的为啥要长个嘴。
李学武走到炕边,掀起被子,继续帮她擦着身子,嘴里却是继续问道:“你不是来真的吧?”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这种玩笑了?”
西琳没在意李学武看了自己的身子,他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也是最为依靠的人。
她不在乎这些,就像李学武不在乎这些一样。
“让你娶我你又不肯,难道我等你成老骨头吗?”
“千万别等我!”
李学武拍了拍她的屁股,道:“等我的人太多了,你排队都得三千名之外了,作孽啊”。
“呵~所以啊,不等了,嫁人了”
西琳冷笑道:“你又不让我回京城,给这小地方一待,我不嫁给葛林,难道嫁给丁师傅啊?!”
“怨我~怨我!是我的错!”
李学武点头诚恳地承认错误道:“一个太老,一个太小,都不大合适”。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咱们这队伍里有没有你相中的,我把他安排来吉城,好让你下手”。
“去吧你,当我是盘丝洞里的妖怪呢,还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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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琳跟他打着嘴仗,可心里流着泪,她知道跟他是不可能的了。
因为她说完这件事,李学武的脸上一点惋惜都没有。
有缘无分,终究是自己的出身影响了他对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