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现场有萧子洪去压阵,没有叫这些人闹起来,不然自己做的准备工作就是废了。
一文一武,到时候可真的就要跨过现阶段进入到争斗阶段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工作组提出这两个建议的影响,惹得厂里都把目光放在了纠察队和宣传队的提议上。
纠察队自不必说,东风和红旗里面武力值充沛的暗自被两边管事的纠集在了一起,准备大辩论不过就用物理服人。
宣传队这边比较复杂,毕竟都是车间里的工人,有几个懂宣传的。
厂里领导倒是对李学武搞的那个宣传队有了兴趣,一个个的都借着这个机会过去看了看。
正在组织鍕训的张丽也是有些发蒙,不知道厂领导是个啥意思,怎么都来看望他们了。
俱乐部的后院不小,完全满足鍕训要求,即便是不满足,隔壁就是露天体育场,怎么都练的开。
杨元松和杨凤山去看训练的时候就对李学武所提出的“先鍕训、后工作”这一思路表示了赞赏,一致同意关键部门实施强力管束是正确的。
这支队伍他们是给予希望的,一定要快速完成转变,将宣传工作牢牢地把握在组织的手中。
杨凤山在检查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其实很让杨元松担忧的。
周一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的就结束了,厂长的门上都被闹了一下,杨凤山下午下班就被王敬章带着人给揪走了。
没人敢拦着,因为王敬章那边的人太多了,三楼的人都在躲着。
杨元松是眼睁睁地看着杨凤山被王敬章等人带走的,他并没有给保卫处打电话,因为他知道打这个电话是没有用的,这不是治安问题。
就他了解到的,杨凤山基本上一宿没睡,一直在被审问,那些人闹的很凶。
早上虽然放他继续上班了,但杨元松看他眼睛红着,真担心他挺不住。
倒不是怕他受工作组的影响,而是周围人的目光和看法。
真要是到了众叛亲离的程度,人人指责他,这个厂长他还真就干不下去了。
找肖领导没有用了,肖领导已经去了南方,上面杨凤山的根子断了,这些事情只能他自己受着。
杨元松陪着他一起来检查文宣队的目的也是在表达对杨凤山的支持,这是很难得的。
两人走后,其他领导在看文宣队的时候也都认同了这种管理模式,同时也鼓励文宣队继续努力,加快融入轧钢厂的步伐。
张丽没理解这是个什么意思,给李学武汇报后便继续按照计划执行了。
谷维洁当时是给李学武打过电话的,从现在的形势上来看,宣传队的规模还是要扩大。
当然了,不是专业人员扩大,而是从厂工人里选拔进步青年加入到宣传队伍中来。
李学武理解,临时工嘛,用的时候召集起来,不用了还是生产工人。
钱不多花,但做事的人多了,争取更广泛的参与,同时认同文宣队的人也就多了。
到底是干谠务的啊,花花肠子……不,工作经验就是丰富啊。
李学武自然不会反对她的这一决定,可也没同意将选拔上来的非专业人员跟专业人员混合,这是自降战斗力的做法。
文宣队可以有厂队,也可以有车间队伍嘛,可以组成一个个的宣传小队嘛。
可以去跟专业队伍一起学习和培训,可以请专业队的老师编节目嘛。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文宣队的专业队伍完全可以作为火种,引燃现有的宣传工作热情嘛。
谷维洁来电话的另一个目的是宣传方向和节目制定,现在宣传处那边已经在定节目了,这边训练完就要排演。
当然了,文宣队都是专业的,只要有本子,有节目,基本上练过就能上。
这也不是什么大型的汇演,主要是把宣传的思想传达下去,寓教于乐罢了。
李学武对这个也没意见,所以意见沟通达成了,周二开始,宣传处的人也进驻到文宣队那边去了。
邝玉生给李学武打电话问的就是宣传处通过基层谠组织选拔文艺宣传人员组建宣传小队的事,说着说着就说到工作组去了。
李学武对他询问自己这个工作内容并没有打哑谜,很直白地告诉他,谁掌握了宣传,谁就掌握了主动。
他如果不支持在基层组建宣传队,那宣传队还是有人要组建的,到时候宣传工作就是不受控制的状态了。
邝玉生愈发的看不明白现在的形势了,不过他有一招万能技,那就是问李学武。
本就是对正治不太精通的他也有自己的小机灵,那就是跟李学武继续加深捆绑利益,同时认命地信任和支持李学武。
这么做的好处是,持续加强沟通,项目利益捆绑牢靠,下面的工人获得利益也就会继续支持他,这是整体利益决定的。
喊口号喊不来补贴,大多数工人还是比较追求实际的,闹到现在也没有工人站出来指责邝玉生不好的。
再一个就是他跟李学武的身份相当,不存在主管分歧,他跟李学武走得近不耽误他跟程开元这个主管领导的关系维持。
小主,
程开元刚来,还在熟悉业务阶段,跟他和夏中全之间关系相处得还算得当,所以他不想破坏掉这种局势。
李学武又不是厂领导,不存在脚踏两只船的情况。
最后的一个原因就是李学武本身了,他有点看不懂李学武,但他能看清楚李学武以前所做的决定没有出现问题和失误。
又不是让他站队,也不是逼他表态,为啥不听听李学武的意见?
所以跟夏中全一样,服从程开元的领导,但是,要不要做、怎么做、做到哪一步,得先问问李学武再说。
相比于程开元,他们更坚信李学武不会坑害他们,至少在正治上是这样的。
因为李学武没有理由来坑他们,更没有踩他们上位的可能,毕竟李学武不懂技术,从他画的那些灵魂图纸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个真正当领导的材料。
领导=不懂技术。
他和老夏都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没觉得问李学武的意见,听李学武的指挥就丢了面子,低人一等。
如果李学武算无遗策,真的能给他们带领到正确的道路上,那低他一等又如何。
真香又不是后世才有的。
同聂成林相处不同,李学武对他们也是拿朋友相待,相处起来很是自然和谐,并没有强迫他们选择什么,更没有影响他们的工作,这样还有啥好说的。
“昨天就闹了一场,今天他们又来了,还是跟着王敬章那个王八蛋一起来的!”
邝玉生火大地说道:“我是没逮着他们,让我抓着非尅了丫的”。
“何必呢”
李学武敲了敲钢笔,道:“形势一天一个样,他们也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没必要往前赶一步”。
说着话看了看手表,示意沙器之等一等。
沙器之知道领导在跟邝处长通电话,但还是把自己要说的写在纸上递到了李学武眼前。
李学武接过来看了看,沙器之写的是:收到消息,上面在开会,讨论工作组的问题。
“我知道,你的工作多,任务重”
李学武将纸条又递还给了沙器之,嘴里跟邝玉生说着话,跟沙器之点头道:“工作不是一个人干的,更不是一天干成的,要相信同志们嘛”。
看着沙器之将纸条点燃在了烟灰缸里,李学武继续说道:“派下去,大胆点,把权利和任务都派下去,完成的奖,完不成的罚,要把工作制度搞起来”。
说着话对着要离开的沙器之点了点头,随后跟进来的孙健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等一会。
“要是需要支援你就说,我们这边的办公制度还是能拿得出手的,你要是派人来学习,那我是持欢迎态度的啊”
“哈哈哈~”
李学武拿着电话跟邝玉生说笑了几句,把这老小子的火给压了下去。
刚才沙器之来说的问题其实在李学武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上面在开会,还是大会,那就是要在今天出结果的。
还能是啥结果,都被动的召开院校师生大学习、大讨论积极分子会议了,这不是很明显了嘛。
等一等,可能工作组连今天都过不去,他们再闹腾也是垂死挣扎。
杨凤山的事他自然清楚,但这不是简单的对错好坏问题,他可不敢往里面凑。
王敬章带着的人不是随便找来的,而是红旗里面比较激进的人,打着的旗号也是形势所赋予的,没人敢跟他们对着干。
当然了,王敬章也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逮着谁跟谁来,选择杨凤山是形势判断的,针对的也是杨凤山所在的位置,他要是对着别人,那是要挨打的。
这表现在了他们对待杨凤山的工作上,即便是他们得了势,把厂长给抓了,可上班铃声一响,他们还是得放杨凤山去上班,这也是势。
杨凤山活该有此一难,没人能救得了他。
他在厂长的位置上,承担着风险和义务,是所有工厂掌舵人都会面临的问题。
往左,会跟干群关系撞上,往右,会跟红旗怼上,他怎么转舵都会撞上人,怎么都不会讨到好,除非他的船坚炮利。
可现在看来,他既没有良好的干群基础,又没有解决实际困难的能力,更没有勇往直前、不畏强敌的魄力。
如果是在平稳的经济发展时期还好,他这样的性格是很适合管理一个工厂的。
但现在是暴风雨袭来啊,轧钢厂这艘大船正在经受风暴考验呢。
怀仁之心?
犹豫不决?
嫌死的不够快吧!
给邝玉生安抚好,挂了电话,看向对面坐着的孙健,示意他可以说了。
孙健开口道:“领导,工作组的人组织群众去搞活动呢,还要贴大报,厂办那边来通知,为防范突发危险,要求咱们派人维稳”。
“嗯,刚才邝处长来电话说了这个情况”
李学武点了点头,问道:“萧副处长那边什么意见?”
“萧副处长昨天是去了现场的,对当前的形势比较担忧,尤其是昨晚的闹剧,原则上是建议安排更多的人参与到安保工作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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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健看了看李学武的表情,又说道:“包括对厂领导人身安全的安保工作”
“嗯,你们厂办的意见呢?”
李学武并没有说自己的意见,而是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下,又问了孙健一句。
孙健嘴角微动,随后说道:“按照厂办的意见,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可我比较担忧其他的地方,如果抽调更多的人,防卫力量薄弱的位置会不会出现更大的问题”。
“包括厂领导的安全防卫工作”
孙健语气有些萧索地说道:“事情很复杂,如果贸然介入,恐怕会引起更大的冲突”。
“是啊”
李学武微微皱眉道:“保卫处动用更多的人,不仅会给他们留空子,还会引起恐慌”。
“那就维持现状,让治安股安排几个人去盯着就行了”
李学武拍板做了决定,对着孙健吩咐道:“还是那句话,原则上不要参与到问题中去,维护住治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