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懒洋洋地站在屏门里,身上穿一大背心,一大裤衩子,趿拉着鞋正在那打哈欠。
“带呗~有啥好吃的嘛?”
院里正在收拾着,小子们帮着装车,老彪子则蹲在大卡车上跟李学武招手要烟抽。
李学武将剩下的半盒烟都扔了上去,回头跟傻柱问了一句。
老彪子自己叼了一根,点着了,递给了一起装车的沈国栋,随后才给自己点了。
剩下的烟他也没藏着,又扔给了车下的小子们。
几个小子笑闹着分了烟,不过都没点着,学着大人卡在了耳朵上继续干活。
烟不烟的不算什么金贵东西,他们欣喜的是这种尊重和分享,现在这么笑,彪哥是看的起他们的。
只是有的时候这彪哥也不是啥好玩意儿,比如晚上跟他一起出车,他老爱讲鬼故事,渗人的很。
傻柱见着李学武扔烟便走了出来,等着老彪子两人点了烟,想着不得扔下来啊。
可真扔下来了!
但没他的份儿,看着小子们把烟分没了,吧嗒吧嗒嘴,可老没意思了~
李学武笑着看了看他,问道:“你不是不抽烟的嘛~”
“闲得慌~”
傻柱撇了撇大嘴,拢着胳膊说道:“看人抽烟我自己嘴里也没味儿~”
“没味儿还不好,省的刷牙了呢~”
从外面回来的雨水路过这边的时候见她哥这么说,顺嘴就崩了一句。
傻柱瞪了瞪眼珠子,看着自己妹子都进了院,又把嘴里的话收了回去。
李学武摊了摊手,道:“没辙,我也就剩那半盒了,想抽跟我回家吧,后屋好像还有半盒呢”。
“算了吧~”
傻柱扯了扯嘴角,道:“你后屋那半盒烟都快放半年了,抽着比咱们厂那大烟囱还会冒烟呢!”
说完趿拉着鞋往回走,边走边说道:“啥也没有啊,只有大咸菜~”
“呵~”
李学武轻笑一声,跟车上的老彪子打了个招呼,随后跟着他进了院。
到了倒座房门口的时候雨水隔着窗子对李学武说道:“早上有腌的小鱼小虾啊,你在这边吃嘛?”
“嘶~~~你告诉他这干嘛!”
还没等李学武说话呢,傻柱急眼了,对着自己妹子嗔道:“你不知道他不喜欢吃鱼虾嘛,嫌那玩意儿没滋味~”
“是吧学武~”
傻柱说完妹子还不算,又对着李学武笑着问了一句。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道:“我是不喜欢,可雨水都问了,我要是不尝尝好像对不住姐姐啊~”
“甭来这套!”
傻柱笑着举起了手掌,示意李学武别靠近,同时也把自己身子堵在了门口。
“咱们都是实在关系,甭客气,没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这儿就不留您了~好走~”
“呵呵~至于嘛~”
李学武扯了扯嘴角,道:“不就是不给你抽烟嘛,你现在都小气成这样了?”
“哎!是了~!”
傻柱梗了梗脖子,笑闹道:“小门小户的,我们这儿子都要有了,总得给孩子攒结婚的钱呢”。
“真不要脸~”
雨水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撇着嘴嗔了她哥一句,往里屋去了。
傻柱被自己妹子说了一句,嘴里就更没味儿了,再回头看李学武,却是见人已经过了垂花门了。
“跑的倒是快~”
撇了撇大嘴,傻柱看着垂花门那边翻了翻眼珠子。
他不是冲李学武,也不是对他自己妹子有意见,而是冲这俩人有意见。
刚才那烟倒是没什么,可自己妹子进来的时候怎么帮着李学武说话啊。
尤其是这会儿,自己都没说什么呢,雨水倒是让起他来了,想着他在这吃怎么着?
这是倒座房,不是他自己家,李学武在这边吃不是不行,可他怎么瞧着雨水看李学武的眼神不大对劲儿呢。
就连李学武正常走路他都看成了是跑,很不正常的样子。
“起开~堵着门干嘛~?”
迪丽雅嗔了傻柱一句,随后推了他一下,道:“不进屋帮忙去,在这站着干嘛呢?”
“没事~”
傻柱吧嗒吧嗒嘴,有些话他哪里说的出来,跟自己媳妇儿也不能说啊,说完屋里雨水听见了还不得跳脚啊。
不过他还是怀疑,没有道理的怀疑!
迪丽雅的肚子现在还不明显,傻柱跟李学武前后脚结婚,两人媳妇儿怀孕的时间也差不多。
傻柱不知道,迪丽雅是听说了的,怼着他轻声交代了,别再老吵吵儿子什么的了,多让人笑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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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柱却是不以为然,知道了李学武媳妇儿也有了,除了替李学武高兴,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媳妇儿都有了,总不能再跟自己妹子了吧?
被迪丽雅推了一下,他也从牛角尖里钻出来了,想了想,好像不大可能了。
自己妹子在纺织厂,李学武在轧钢厂,雨水每天都回家,出去玩也是有朋友和同学,李学武都不来这边常住,两人说话都是有限的,怎么可能搭嘎呢。
这种有可能,又没可能的想法在傻柱脑子里乱撞,弄得他也是迷迷糊糊的。
李学武就是看出他的在意来了,也没跟他多说,就进了院里。
等过了垂花门,见着三大爷蹲门口擦车子呢,便笑着打招呼道:“呦,三大爷,车子擦的锃亮啊嘿!”
“呦!是学武啊!早上……”
闫富贵知道人家早看出自己装糊涂了,这会儿也没再整那出儿,见李学武打招呼了,便也就回了一句:“早上怎么没见你出去,你这是?”
“刚回来~”
李学武无奈地笑了笑,打量了三大爷一眼,道:“这周见着解成了,还问你身体呢”。
“懂~你们要开会嘛~”
闫富贵先是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听李学武说起老大,脸上的尴尬不由得泛起,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
上次他装病,叫了老大回来,让媳妇儿跟老大要钱,老大却是给也没给,看了他媳妇儿一眼就又走了,还说自己没事穷折腾。
他当时很生气,后来想了想,也是觉得没意思,人老大也说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啊,甭说自己工作了,就是孩子们的婚事都成问题了。
工作上哪个学校敢让一精神病教学生啊,孩子的婚事上,谁家又愿意自己家的亲家是精神病啊。
后来老大媳妇过来送了三十块钱,说是老大留下的,让她妈收着,给闫富贵弄的老没脸了。
尤其是老大媳妇儿坐在了老二的床边,轻轻拍了拍解放的胳膊,说了句嫂子对不起你,嫂子都记得。
当时家里老二的反应他现在还记得,那种压抑的痛哭,世界崩塌的表情,还在他的脑子里晃悠着。
老二哭,老大媳妇儿也哭,自己媳妇儿看着手里的三十块钱也哭,吓的老三和老四也躲在一边哭,家里就跟有了啥事似的。
说没事,可不就有事,没事老二哭啥。
憋了多少天了,打从医院醒过来就跟植物人似的,回到家也是一样,活死人。
闫富贵知道自己对不住孩子,可要是不下手,这二小子就真留不住了。
院里人别看没说话,可心里也是容不下自己家二小子的。
敢教唆小孩子玩炮药,缺了大德了,院里谁家还容得下他们家,早晚让人家给挤兑出去。
过日子过日子,要真是过成那个样子,他也就甭活了。
他是不知道老二恨不恨他的,可当爹的,对自己儿子负责,也得对家里其他人负责呢。
劝了老大媳妇儿,有身子不要哭,也跟老二说了说这里面的道理,一家人吃了顿饭,这个结好像就过去了。
现在老大媳妇儿依旧是不爱动地方,每天都在屋里躺着,只媳妇儿去叫了,才出来溜达溜达。
跟对面赵雅芳可不一样,没那个精气神,更没了她来自己家里时候的闹腾。
老二解放经此一事也不在床上躺着了,主动跟他要了活儿,学中院贾张氏跟街道领了火柴盒在家糊。
不仅自己糊,还主动叫了老大媳妇儿,倒是让老大媳妇难得的有了活份气儿。
见着解放说话了,动地方了,知道干活赚钱了,闫富贵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
跟院里人日常说话也客气了,算是给儿子补救了,尤其是秦淮茹,他现在都主动开口打招呼了。
秦淮茹这人他也见识到了,他装疯卖傻的时候人家不在意,他现在知道错了,跟人家主动打招呼,人家也没找后账。
该怎么客气着打招呼就怎么客气着,只是没了以前的随意,更不让棒梗往院子里乱窜了。
这倒也好,互相都有个退让,一个院里住着,实在没办法搬了,他要在外面有房子,早搬走了。
家和万事兴,他现在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了。
虽然李学武跟他说的,老大惦记他,这话一定不是真的,他知道。
老三、老四现在又是个不消停的,他也知道,可日子不就是这样嘛,糊涂着,慢慢往前过吧。
他现在身体也不如以前了,就跟老大说的似的,再折腾下去,这把老命就没了。
老大不傻,能赚钱给媳妇儿就说明没在外面胡闹,老二也懂事了,他就算是个安慰了。
老三和老四不是没说过去找秦淮茹麻烦的气话,可气话就是气话,那炮药还在秦淮茹手里呢,还有李学武在看着呢,他们能干啥?
李学武看着三大爷这副模样好像参透人生了似的,听自己说话还唉声叹气的,这是要出家?
“得嘞,您多注意身体啊”
李学武笑了笑,示意了自己家窗子边上站着看自己的闺女,摆摆手往家走去。
刘茵早见着儿子进院了,可看着他跟对门说着话,也没招呼他。
等儿子进了屋,这才问道:“说啥呢,你这嘴可别闲着”。
说了儿子一句,见着儿媳妇儿从屋里出来,又问道:“怎么一晚上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