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人都在骂工作组怎么老玩这一套,上次张国祁就是这么被带走的,让众人没了食欲,这次还特么玩,没完了是吧。
上次张国祁被带走时是面色窘迫,灰白一片,而这一次夏中全和邝玉生走的时候却是雄赳赳气昂昂,李学武看邝玉生的样子像是特么英勇就义似的。
等他们看向自己的时候,李学武也是瞪了两人一眼,要玩就好好玩,别特么串了场,这场戏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是特么渣滓洞。
中午饭结束的时候恐怕只有李学武吃饱了,这些人也都是无心吃饭了。
看见李学武这么心大,保卫处的检查组还在,他在这边狂吃狂吃,别不是闹毛病了吧。
就算是你清正廉洁,可特么总不能一点事都没有吧!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所有人都在等着火星撞地球。
如果真的啥也查不出来,那么工作组会不会拿一些小问题来跟保卫处开刀。
李学武没管这些人异样的目光,吃午饭就休息,休息好了就工作。
正好今天在单位的时间比较多,治安大队又没什么事,他得把以前的工作回溯一下,查缺补漏。
刚开始沙器之还往下面去探探消息,下午他都懒得跑了,就跟李学武办公室忙着文件的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楼下工作组正在检查,李学武在办公室里又接到了赖山川的电话。
“分局治安队跟办案队要在各重要区域搞一次治安清理整顿工作,你们治安大队出两百人配合一下”。
“好”
李学武答应的很痛快,眯着眼睛对着电话里说道:“王小琴政委在治安大队值班,请郑局给她打个电话,这个任务让她安排一下”。
“郑局不在”
赖山川的语气从一开始就是不耐烦的,这会儿更是严肃地说道:“这次的行动很重要,市局的领导也会去现场,你先调人配合吧,就这样”。
他说完就蛮横地给了一个结束语,抬手就要去挂电话。
可李学武一点都没惯着他,当即就回复道:“那动不了”。
“什么?”
赖山川的声音骤然增大,厉声喝问道:“治安大队还是不是分局的行动队伍?你李学武还是不是分局治安处的干部?”
“不用说这个”
李学武也没心情再跟他虚与委蛇扯叽霸蛋,拿着电话冷冷地说道:“要么联系郑局下命令,要么联系高局下命令,治安大队接到的指示就是如此,有任何事情请第一时间跟这两位联系”。
李学武跟赖山川可不一样,他说要挂电话一点都不会跟你玩虚的,还特么玩强制语气的。
“哐~”
李学武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连给他个准备都没有。
给你两句客套话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只不过是李学武不想跟分局那边的关系搞的太僵,更不想搞的一地鸡毛。
要说狠,李学武对恶人狠,对同志还没用过什么招数呢。
赖山川那一次也仅仅是小试牛刀,给他一个提醒,现在又要犯病。
这就是这个时代最大的问题了,什么人都能在这股风里觉得自己行了,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想要踩着别人爬上去。
或者是在工作中想要别人帮着自己达到某个利益,不花一分钱还能落着好。
这样的小心思李学武看的太多,太清楚了,已经懒得说他什么了。
电话里不给他面子,其他的地方就更不会给他面子。
而李学武挂了电话也没有给王小琴打,他知道赖山川不会给王小琴打电话的,王小琴比他还不客气呢。
治安处是治安处的,正治处是正治处的,乱下命令是要惹人厌恶的。
赖山川要是拿治安处处长的身份让李学武干治安处的活,这没说的,李学武有能力就做,没能力就说没能力的。
但现在治安大队是在文件上明确了的,由李学武管理,主管领导是郑富华。
且不论这个时期,就是平时把两百人开上街也是个大事,就他一个电话李学武就得服从命令?
想玩就玩点儿高级的,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没得让人瞧不起。
李学武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个行动,但只要他把人开出去,那就是个事。
上面那位最忌讳枪杆子了,真要是出了事,谁给你解释的机会,等你解释明白了,回来一看位置早没了。
所以在工作中遇到这种明显是故意为难的,当讲原则的时候一定要讲原则,否则就是把自己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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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没问题?!”
“说话啊!”
“我问你话呢!”
靳良才将审查组组长递交给他的报告直接摔在了桌子上,满脸气愤地质问道:“刚才不是说有情况的嘛,怎么现在又成了没问题了!你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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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靳良才暴跳如雷,屋里的审计组和审查组都是鹌鹑模样,噤若寒蝉。
这个时候薛直夫的报纸终于看完了,他没理会靳良才的张牙舞爪,将手里的报纸折叠好放回了原来的位置,起身迈步往门外走去了。
而景玉农也是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似笑非笑地看了靳良才一眼,起身带着李雪走了。
人来了一天,破马张飞的查了好些个部门,到最后啥也没查出来,这件事没完了。
重点就在这了,工作组在保卫处真的是啥事都没查出来。
这怎么可能呢!
靳良才也在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自己调来的这些人搞错了。
但看见薛直夫和景玉农一言不发的离开,他就知道这件事大条了。
来的时候他都想好了,如果大事真的查不着,那就在小事情上做文章。
可特么的李学武真是个屌人,一点漏洞都不给留,还特么玩了他一手。
“不是说二月末到三月初有一笔大数嘛!”
靳良才手哆嗦着翻找着刚才审计组交上来的问题清单,指着上面的第一条问道:“这笔钱是怎么回事?”
“是支援边疆灾区了”
审查组抬了抬眉头,满脸羞愧地说道:“保卫处同华清大学等部门有一笔训练经费入账,这笔账走的就是物资采购,经办人解释是采购了牛羊肉销售给了供销社,赚取的资金又以物资销售入的账”。
“这合理嘛!?”
靳良才瞪着大眼珠子用手指敲了敲那份清单问道:“这么做账合理嘛!这不是故意在引诱别人调查嘛!”
审查组和审计组的组长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不特么这么做账还能怎么做,真写保卫处采购牛羊肉卖啊!
关键是当时这种做法是出于帮助边疆解决雪灾问题,从问题的本质上来说没法查啊。
还有就是这笔款项走的是轧钢厂统一项目了,就是保卫处做了分账单而已。
调查组的人去财务处找材料调查了,人家都说你不用查,有这个事,是轧钢厂统一搞的项目,只不过保卫处单拿钱了,赚了一笔。
现在好了,这笔账单独挂了保卫处一份,任谁看着都像是特么个大问题。
“那三月末呢,给李副厂长的两万是咋回事?”
“是地震捐款”
审查组组长低着头解释道:“我们查了轧钢厂当时的工作日志,李副厂长确实是在灾区赈灾来着,这两万并保卫处捐款买了物资一起送过去的”。
“捐款就特么写捐款,写毛给李副厂长啊!!!”
靳良才气的直拍桌子,这账是特么哪个二把刀会计做的!
有这么备注用途的嘛!
这是在做账啊,还是在做陷阱啊!
不死心的靳良才拿着问题清单一一找审查组组长问了,尤其是训练场的花费。
到最后看见审查组将办事员从训练场拿回来的账本递给靳良才,靳良才这才知道,他们看的都是综合账,明细账还有一份呢。
在这份账本上,详细地罗列了所有单位,所有受训人员每天的开销,以及训练场每天的物资消耗、经费使用等情况。
最特么让审查组受不了的是,在账本每一项开销的背后都贴着一份费用支出使用佥,很简单,所有经手这项经费的人员都要签字按手印,一直追踪到发票。
你说保卫处的财务人员是不是有病,有大病,把账本做到这么极致,你们是不是当自己是财务处的了!
靳良才全身无力地看着手里的问题清单,这上面明明都写了有问题的啊,怎么就没问题了?
从办公室里做完调查走出来的夏中全和邝玉生看了财务室里面一眼,随即冷笑着一起往出走了。
昨天李学武的那通电话确实及时,真是万幸,该做的都做了,该准备的都准备了。
今天的工作组果然详细查验了他们两个部门同保卫处所有合作项目的财务清单。
尤其是找了工人询问是否有这笔补贴发放到位。
而设计处和生产管理处的技术工人看着补贴发放表后面的签字和手印,再看向工作组的眼神就像是看傻哔一样。
你问这钱是不是给我了,倒不如问我是做什么工作的了。
邝玉生和夏中全被审查了一下午,自然是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从保卫楼里出来也没回各自的办公室,直接去了书记办公室。
在这边厂长和景副厂长也在,薛书记也在,书记正在同徐斯年了解情况。
这还用了解什么,从李学武主动给薛直夫打电话的那一刻起,他们不就是在等这个结果嘛。
结果不出他们所料,不是工作组太幼稚,而是李学武太狡猾。
谁能想得到他做两本账,总账和明细账是分开做的,还特么交给了上下两个部门各自做,这样对账麻烦,但特么没法作弊啊。
两本账都是真正的账本,总账挖坑,明细账埋土,不掉坑不给你看明细账,也就是不给你埋土。
死都让你按照他的步骤死,这人损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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