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应龙坐在自己王宫大殿的王座上,在他面前摆着一副巨大的简绘地图,非常粗糙,只是勾勒出山川和河流,剩下就只有几个城市的大概位置。
若是交到大明这边,怕是多半认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上面记录地名和山河名称都是用的缅文,大明官员就算拿到也都是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缅语是汉藏语系藏缅语族中最大的语言,也是汉藏语系中分布最南的语言,使用区域分布于中南半岛西部,,以伊洛瓦底江流域为中心,遍及缅甸14个省邦,是缅甸各族人民的共同语。
从历史上讲,缅族的最早源头来自于新石器时代的西羌,文化类型上属于黄河中、上游流域的马家窑文化,与华夏族的文化源头仰韶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血缘上与缅族起源直接相关的,则是西汉时期活跃于青藏高原东部边缘、四川盆地一带的原始藏缅语部落牦牛羌。
3000~4000年前,牦牛羌的先民沿着丁字形“民族走廊”从黄土高原南下后,在川西、滇北一带继续发展,分化出包括缅人先民白狼羌在内的越嶲种等诸多部族。
公元7~9世纪,先缅人在南诏作短暂停留后再次南迁,进入今缅甸境内。
他们以缅甸中部的叫栖地区为中心建村立寨,逐步发展壮大,最后终于在1044年打败本地的孟族,建立起了有史料记载以来的第一个缅人王朝——蒲甘王朝。
从此,缅族雄据缅甸,成为缅甸境内最为强大的民族。
虽然同根同源,但是缅族人也在脱离汉藏文化圈后,发展出自己的文明。
成化五年,雲南緬甸宣慰使司宣慰使卜剌浪,遣陶孟剌牙等來朝,貢金銀器皿象牙等物,賜宴及襲衣彩叚等物有差,仍命剌牙等賫敕並文錦紵絲紗羅等物歸賜卜剌浪及其妻。
按制度,朝廷制作了勅文让使者归谕土司,而汉语勅文由四夷译馆缅甸馆制作译文附于勅文后。
然而有趣的是,这篇译文竟然全文为使用缅文字母拼写的音译,并非正确的缅语翻译。
也就是说,缅语敕文使用的是缅文字母拼写而非缅文。
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史书上并未记载,但是也不过就是两种可能。
一个很可能的原因是当时缅甸译馆的缅语水平可能比较有限,仅限于《缅甸译语》中有限的词汇对译,无法完成全文翻译。
另有一个可能的原因或许是缅甸宣慰辖地缅人、掸人、汉人混杂,语言使用的情况比较复杂,宣慰本人或其使臣并不一定就使用缅语。
但不管那种结果,其实都或多或少显示出大明对缅甸了解其实有限,否则很难解释在朝廷官方文书里不使用缅文而是用缅文字母拼写。
也正是因大明对缅甸不够上心,所以才导致了今日缅甸局势的失控。
莽应龙在王座上思考良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按照最初的计划进行下去,也就是先取木邦,再下孟养。
不拿下木邦,他始终还是不能安心,担心他在和大明交战的时候,木邦选择支持大明的话,就会从他侧后方对他的大军构成威胁。
彻底征服木邦,陈兵孟养城下,即便大明有了反应,战事也只会控制在孟养,而不会威胁到他的统治核心区域。
“来人。”
打定主意,莽应龙也不再耽搁时间,打算尽快结束对木邦的战事,好早些开始对孟养,甚至是大明的军事准备。
当手下进来后,莽应龙从怀里摸出一块象牙雕刻的牌子,递了出去。
“马上去命令罕虔和景宗真,让他们带兵从东西两路进攻木邦.”
在莽应龙忙于调兵,指挥对木邦战斗的时候,俞大猷的船队也已经走过大半的航程,距离吕宋不过数日光景。
成天面对茫茫大海,即便是水师官兵这种已经习惯这样生活的人来说,也是无趣的很。
因为虽然水师官兵也是长期漂泊在大海之上,但平时船队巡视海疆也多是靠近大陆航行,几乎从未出过如此远海。
用后世的话来说,如果不考虑郑和船队下西洋的话,大明的水师其实只能是一支褐水海军,绿水海军都算不上。
后世对海军的作战类型用海洋地理学进行区分,通常是细分为:内河海军、褐水海军、绿水海军和蓝水海军四种类型,其中后三种类型的海军是现代海军的主体。
在最靠近陆地约200海里以内的海域,由于海水中混杂了泥土而呈现黄褐色,被国际海洋界冠以“黄水”或“褐水”的俗称。
从褐水区域的终点延伸至数百海里以上的区域,海水较“褐水”纯净,而被定义为“绿水”。
“褐水海军”和“绿水海军”是指以主要在“褐水”和“绿水”等靠近海岸的大陆架海域活动、依靠大陆基地支持的海军力量,主要任务是保卫本国海岸线安全,因此又被称为“沿岸防御型海军”和“近海防御型海军”,“褐水海军”和“绿水海军”装备以陆基武器和轻型舰船为主。
绿水区域以外的深海区域,包括《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的专属经济区和毗连区,海水相对“褐水”和“绿水”较纯净,受陆地杂质影响少,海水基本呈蓝色或蓝黑色,因此被称为“蓝水”。
以蓝水海域为战略重点的国家海军力量是“蓝水海军”,蓝水海军的主要任务是保护本国的海洋权益和海洋安全,与威胁本国海洋安全的敌对势力在外海较独立地完成作战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