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御战,他们有把握。
野战,没有集结大军,十足把握,他们是绝对不会出边墙去的。
只要再熬两个月就是雨季了,鞑子自然会退兵。
“听说杨尚书失败了,没能说服杨选。”
国子监里,魏广德边翻书,边开口说道。
“是啊,杨总督以近两年鞑子频繁侵犯辽东各堡为理由,坚持认为他们今年的目标或许是辽东。”
张居正也在做着和魏广德一样的动作,校录送来的《永乐大典》抄本,嘴里也答复道:“听说,因为这两年送往辽东的粮食多了,那边的粮价降了些,所以百姓储备的粮食也较以往多。
你也知道,这几年北方寒灾厉害,连习惯了苦寒的鞑子都受不了,他们的牲畜据说损失很大,所以发觉辽东能抢到更多的粮食,所以主意就打到了那边。”
“听说当年李承勋李巡抚力主修建的辽东长城其实是一道土墙?”
魏广德又开口问道。
“一面有砖石砌成,那个时候,辽东哪里有那么多财力,修建城墙,还不是就地取土夯实。”
张居正答道,“不过,听说为了制约杨总督,兵部那边打算缓交粮草。”
朝中的消息,特别是涉及军国大事一类的,自然还是张居正的消息更及时,毕竟这些法子,徐阶平日处理公务时就经常使用,自然也会传授给张居正。
魏广德翻书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活动,轻轻翻过一页,继续往下看。
校录,那就是用原本和抄本进行对照,防止抄录过程中出错,这就是他们这些分校官的责任。
看书,对于翰林院中人来说,自然是再简单不过的了,何况看的还是《永乐大典》这样的旷世奇书。
不过看多了,魏广德不免也会觉得头昏脑涨,所以他和张居正大约每隔两三日就会集中看看这几日送来的,抄录好的书籍,平日里还是该干嘛干嘛。
发现抄录有误,就会标记好,让人重抄,拆开来重新装订。
无误的抄本,则要在书页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做好登记,分门别类放好。
“你过两日有瑕,不妨去都察院走走。”
就在两人翻书的时候,张居正忽然开口说道。
“都察院?”
魏广德好奇问道。
“听说里面有人在声讨海运济辽一事,怕是就要闹起来了。”
张居正答道。
魏广德想想就点点头,徐阶之前扶持潘恩从周延手中拿下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官职,自然是把那里看做自己的地盘。
只是可惜,潘恩自己不注意,让人抓住由头给弹劾了,这两日朝中还闹得沸沸扬扬。
“他们不追着潘御史闹了?”
魏广德惊讶问道,“徐阁老已经摆平了此事?”
前两天,还有都察院同僚来找过他,让魏广德和他们一起上奏弹劾潘恩来着。
说起来潘恩这事儿,貌似其实和他关系不大,只不过他在关键时候没有站出来拒绝此事。
潘恩的儿子潘允端,在去年参加会试上榜,之后参加殿试,不过排名不怎么高,所以安排观政的衙门,潘恩也没有过多计较。
或许,在他看来,随便那个衙门里镀镀金,等过上几年他再出手,给儿子某个好差事儿才是正经。
要知道,在大明朝,像他们这样父子同朝为官的,往往都要有个避讳,他要尽全力表现出自己刚正不阿,不会给自己的儿子提供什么便利。
本来,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看着潘允端并没有得到特殊待遇,自然没有哪个不开眼的去说什么。
可是,潘恩的门生,现任吏部尚书郭朴却在这个时候出手,把本来应该入职刑部或者外放的潘允端调到了礼部任事。
潘恩和郭朴的关系,倒不是在朝中时建立的什么关系。
潘恩是嘉靖二年的进士,郭朴则是嘉靖十四年的进士,不过郭朴参加河南乡试时,时任南京刑部员外郎的潘恩担任了河南乡试主考。
潘允端忽然调职礼部,自然被大家看在眼里,礼科给事中张益因此上奏,弹劾潘允端追求名利,投机钻营,潘恩身为左都御史溺爱儿子,不能公正处理此事,而郭朴身为吏部尚书徇私。
张益的奏疏直接把当朝两位二品大员给告了,这样的奏疏进了内阁,徐阶和袁炜都不好处置,只得送入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