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拱手问道:“辽国公,那阴平方向?”
谢再义道:“你率五千兵马前去探探路。”
贾芸抱拳称是。
自崇平年间由贾珩引入军中,贾芸也从当初的小将,成长为军中能够独当一面的青年将校。
待贾芸离去,谢再义重又拿起单筒望远镜,眺望着城头的攻城景象,此刻,大批汉军向着城头涌去。
双方兵丁厮杀在一起。
一直到午后时分,“铛铛…”之声响起,分明是京营开始鸣金收兵。
关城之上被红夷大炮的炮火熏得黑不溜秋,下方更是不少残肢断臂,旗帜冒着黑烟。
陈渊从城门楼后出来,看向一旁的高铖,道:“高都帅,京营先前收兵了。”
高铖点了点头,心头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说道:“红衣大炮炮火虽然猛烈,但并非不能抵挡。”
魏王陈然道:“这只是京营的第一波攻城。”
高铖道:“咱们先回官厅,一同用着午饭,再行叙话。”
几人说话之间,下了青砖铺就的马道城墙,返回关城衙堂。
待到落座下来,亲兵前去准备酒菜,几人品茗叙话,面上神色皆是凝重不已。
这会儿,陈炜和高渤两人,从外间快步走进厅堂,说道:“粮秣已经准备好了,可保大军供应无缺。”
高铖点了点头,道:“过两天,我要回剑阁,这边儿的战事就交给赵王和魏王两位主持了。”
到了此刻,高铖也不指望能够扶持两位藩王打进神京,只是如何保住四川这一亩三分地,当是重中之重。
陈渊容色微顿,面无表情,说道:“高兄去吧。”
心头却是不由响起一阵冷笑。
又是让他们顶在前面,就不怕再如保宁府城一样,再次落入汉军之手?
不过葭萌关的确不能再失去了,否则整个巴蜀都将彻底失守,天下之大,也将再无他们立足之地。
陈然沉静如水的面容上,同样现出一抹黯然之色。
自从高仲平丧命京师之后,巴蜀局势彻底向着难以言说的崩坏局势出发,幸在蜀道关隘险阻,应能支撑住蜀地不失。
高铖自是敏锐捕捉到两人脸色的微妙变化,说道:“我让二弟留下这里,帮大军筹措粮秣,以为大军军需所用。”
这两人定是以为他要放弃葭萌关,但整个葭萌关是蜀地的东大门,不能再丢失在汉军手中。
陈渊点了点头,道:“高二公子沈重干练,留下来筹措粮秣,确是最好不过。”
魏王陈然粗眉之下,眸光闪了闪,心头若有所悟。
至此,众人才知晓高铖并无跑路之念。
就在三人各怀鬼胎之时,亲军将校送上酒菜,几人开始用将起来。
待到午后时分,一个身披甲胄的中军小校,满身是血地进入厅堂之中,向着魏王陈然禀告道:“都帅,汉军再次攻城了。”
此刻,大批汉军向着关城涌去,箭矢一如飞蝗,向着关城攒射,密密麻麻。
汉军攻势猛烈,一如雷霆,似要向关城碾压,带着排山倒海的汹涌之势。
京营汉军手持长刀,攀上一架云梯,登上巍峨城墙的城头,与城墙上的蜀军展开惨烈厮杀。
“铛铛……”
长刀相碰,火星四溅。
旋即,就是兵刃破甲入肉之声,以及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京营汉军这次显然被激起了血性,沿着一架架木质云梯攀上城头,将蜀军打得节节溃败。
就在这时,下方轩敞无比的街道上,大批蜀军在高铖以及陈渊的率领下,向着城头驰援。
幸在及时来援,在一阵手忙脚乱当中,高铖与陈渊将京营汉军赶了下去。
直到傍晚时分,晚霞满天,京营汉军的攻势才如潮水退去一般,彻底退下。
……
……
关城五里外,军帐之中
灯火通明,向外不停透射着亮光,而军帐当中,众将人头攒动,人影憧憧。
谢再义同样召集诸将讨论着发生在城头上的战事,军帐之中,气氛多少有些严肃。
谢再义沉声道:“今日攻城,虽是试探,但诸部仍暴露不小的问题,有几次京营锐士已经打上城头,后半部兵马却衔接不上,以致占据的优势,却迟迟不能稳固下来,诸部这两天要引以为戒。”
军帐之中,在场将校闻听此言,皆是拱手应是。
谢再义问道:“红夷大炮炮弹还有几何?”
这会儿,下方一个将校起得身来,抱拳回道:“国公,炮弹堪堪够将士一月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