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端起青花瓷的茶盅,轻轻喝了一口,说道:“最近,你爹好像进京了?”
“这两天快到京中了。”甄兰玉容嫣然轻笑,狭长、清冽的目光莹莹如水,温声道。
贾珩温声说道:“等到了京城,再一同去看看。”
过了一会儿,就见甄溪从不远处过来,那张俏丽、明媚的脸蛋儿上现出几许害羞之意。
“珩大哥,热水准备好了。”
贾珩眸光温和地看向一旁的甄兰,轻声说道:“你们两个说着话,我先去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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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前往里厢。
过了一会儿,重又换上一袭青衫直裰的衣衫,来到厅堂,彤彤烛火映照着那身形高挑的青年。
贾珩落座在一张梨花木椅子上,沉静、刚毅的面容,眉锋之下倒映下一团阴影。
这会儿,甄兰缓步而来,帮着贾珩捏着肩头,道:“王爷,何事忧结藏心?”
贾珩道:“我在想一桩事儿。”
如果他没有猜错,陈渊既然找了高仲平,再加上白莲教在巴蜀之地的根基,那么陈渊大概的作乱之地基本就可以确定了。
四川!
川地勾连藏地与边疆,可以说是一旦乱将起来,想要平定就需要费上一番手脚。
而陈渊想要打出勤王讨逆的旗号,那么单独靠自己显然不大行,可以利用的也就是魏梁两王,三王合力一处,然后共讨于他。
那么,是否如陈渊的意,是否让魏王梁王放出京城,任由四川之地打出反旗?
甄兰抬眸看向眉头微皱,陷入思索的贾珩,好奇问道:“王爷,怎么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没事儿了,天色不早了,咱们歇着吧。”
如果巴蜀之地大乱,朝廷方面是否会有动荡,还有地方文臣的反应,这些都是千头万绪,一团乱麻。
不过有一点儿可以肯定,战时可以集权。
甄兰这会儿和甄溪近前,帮着贾珩宽衣解带,扶持着贾珩上了床榻,一夜再无话。
……
……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就离国子监监生前往安顺门围攻,已然过去了五六天之久。
锦衣府官厅,后衙
曲朗将手中一册卷宗翻阅开来,然后重又合上,放在一旁的漆木书案上,旋即,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卷宗递交内阁,由内阁批阅。”
刘积贤闻言,拱手应是,然后吩咐着四方侍奉的锦衣府校尉,归拢着卷宗,装进木箱子,然后向外抬进。
曲朗目光闪烁了下,温声说道:“先前,郡主让你留意的事儿,如何了?”
刘积贤道:“正要和指挥禀告,先前已经派人盯着了高家,高家三郎与高家二郎出了神京,回乡祭祖。”
曲朗面上思量片刻,冷笑说道:“这个时候祭什么祖?其中必有蹊跷!”
刘积贤粗眉挑了挑,眸光咄咄而闪,压低了声音,说道:“卑职已经派人盯着了两人。”
曲朗点了点头,道:“不可打草惊蛇。”
就在这时,外间一个身穿锦衣百户服饰的锦衣府卫,快步跑来,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曲指挥,不好了,魏王府出事儿了。”
曲朗眉头紧皱,问道:“怎么回事儿?”
“魏王……魏王不见了。”那锦衣府卫容色微顿,眸光闪烁了下,开口道。
曲朗闻听此言,佯怒道:“魏王府,锦衣府校尉和力士重重把守,如何还能让魏王跑了。”
虽然贾珩吩咐曲朗,对高仲平所在的宅邸引而不发,但并未告知这些低阶将校。
或者说,故意留了一线防守的漏洞。
就在这时,又从外间来了一个锦衣府卫,急声说道:“指挥,梁王府的守卫千户所言,梁王先前不见了踪迹。”
曲朗凝眸看向一旁的刘积贤,都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一些诡秘的气息,低声道:“你在这里盯着,我这就去禀告王爷。”
魏梁二王逃出京城这样的事儿,显然是一桩大事,可以一并与国子监监生闹事案递送至内阁。
刘积贤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了下,温声道:“先前把守魏梁两府的锦衣将校控制起来。”
魏王、梁王逃出了京城,必然要有人对此负责。
而把守两座王府的两位副千户,也就成了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