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问道:“母亲,身体一向可好?”
贾母笑了笑,说道:“我身体好的很,平常吃好喝好,无忧无虑的。”
贾政眉头皱了皱,问道:“母亲,宝玉呢?怎么不见宝玉?”
贾母转眸看向一旁的鸳鸯,轻声说道:“他在屋里歇着,鸳鸯,去派人唤他过来。”
贾政转而又道:“我在巴蜀之时,听闻官府州县提及先帝大行,其中颇有语焉不详之处。”
贾母笑了笑,说道:“这个得等子钰过来了才能说,他如今已经是郡王了。”
贾政闻言,那张儒雅、白净的面容上也现出欣然之色,说道:“虽是路上一路紧赶慢赶,终究也还是错过了祭祖之日。”
此刻,贾政心头就有几许欣然莫名。
当真是功绩煊赫,远迈先祖!
这时,王夫人容色微顿,凝眸看向贾政,目光落在贾政那身绯色官袍,心头难免为之欣喜不胜。
不大一会儿,就见宝玉从外间进入厅堂之中,毕恭毕敬地向贾政行了一礼,道:“见过父亲。”
贾政面上神色淡淡,问道:“起来吧,我不在家的时候,这书是读了多少?可取得了功名。”
宝玉连忙说道:“回父亲,我先前取中了秀才,前不久刚刚进了国子监。”
宝玉先前只是考中了秀才,但国子监可用荫监的身份,然后进了国子监。
贾政点了点头,叙说道:“今年或许要开恩科,你要好好复习功课,争取金榜题名,不可太过大意。”
这次贾政倒是没有出言训斥,或者说是近年许的宦海沉浮,让贾政对仕途也有了一些新的了解。
宝玉垂下头,那张宛如中秋满月的脸盘上颇见颓丧之态。
贾母皱了皱眉,说道:“你不要一回来就板着脸,宝玉他已经进了国子监,不知道强过多少人去,宝玉,到祖母这边儿坐下。”
虽说宝玉自从通灵宝玉崩碎之后,光环不再,但因为惯性所致,宝玉仍是贾母的心头好。
毕竟,自贾琏流放之后,宝玉是贾母唯一的孙子。
贾母说话之间,转眸看向贾政,笑道:“政儿,宝玉如今年岁也不小了,该给他订门亲事了。”
贾政点了点头,说道:“是该订门亲事了,成家立业,成家才能立业,我这几天在京中留意一下。”
贾母凝眸看向一旁的鸳鸯,吩咐道:“鸳鸯,去将珩哥儿请过来。”
鸳鸯“哎”地轻轻应了一声,旋即,也不多说其他,而是,向着外间快步行去。
神京城,宁国府,外书房当中——
陈潇和顾若清两个人正在隔着一方杏黄色棋坪对弈,而贾珩在一旁观战。
不过,两人所对弈的不是围棋,而是象棋。
贾珩说道:“潇潇,出车,出车。”
说着,不由分说,拿过棋盘上的棋子,向着棋盘上走动。
陈潇修眉挑了挑,粲然如虹的清眸,似是回眸瞪了一眼贾珩,拨开贾珩正在拿着棋子的手,没好气说道:“观棋不语真君子,你这都上手,仔细别支招儿了。”
贾珩笑道:“你这下的不好,还不让说了。”
这会儿,顾若清秀眉挑了挑,抬眸之间,美眸笑意莹莹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拿起棋子,凑到近前。
陈潇点了点头,抬眸看了一眼那蟒服少年,说道:“这几天,诸家亲戚也走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进宫面圣?”
贾珩点了点头,道:“等明天吧,祭拜了先帝之后,就去见见新皇。”
主要是会会甄晴,提一提甜妞儿的事儿。
本是同根用,相煎何太急?
陈潇拿过一个棋子,低声说道:“最近锦衣府中,仇良已经开始调查当初南下船只的随行内监和女官。”
贾珩眉头紧皱,目中就有冷意涌动不停,面容霜色覆盖,沉声说道:“此人犹如疯狗,撕咬不停。”
陈潇点了点头,道:“要不,我再派人拿下此人。”
贾珩道:“倒也不用,经过上次刺杀之事后,仇良定然更为警惕,不好得手。”
陈潇闻听此言,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鸳鸯进入书房当中,那张带着几颗小雀斑的鸭蛋脸面上满是欣然之色,柔声道:“王爷,二老爷回来了,老太太说请你过去呢。”
贾珩说话之间,起得身来,低声说道:“潇潇,你们两个下棋,我过去看看。”
“去吧。”陈潇没好气道:“终于能好好下一盘象棋了。”
说话之间,来到廊檐下,凝眸看向鸳鸯,低声说道:“鸳鸯,我们一同过去。”
贾珩沿着一条绿漆黛瓦的绵长回廊,快步向着荣国府而去。
此刻,荣庆堂中,贾母正在与贾政叙话。
这会儿,林之孝家的快步进入荣庆堂,脸上笑意盈盈,说道:“老太太,郡王爷来了。”
少顷,只见贾珩快步进入厅堂之中,其人年及弱冠,面容冷峻,目光锐利,温声道:“老太太,二老爷什么时候到的?”
贾政这会儿,凝眸看向那一袭简素衣裳的蟒服少年,起身相迎,说道:“子钰,也就刚刚到。”
眼前少年比着宝玉也大不了多少岁,但却已经是郡王之尊,位高爵显。
贾母笑了笑,看向那蟒服少年说道:“子钰,这边儿落座,你们爷两个好好说说话。”
贾珩也不多言,然后落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