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陈钦点了点头,道:“这几天府卫定要打起精神,太子六率筹备之事,进京营选择骁锐之士充实,务必忠诚、恪勤。”
楚王也不是傻子,经历江南遇刺一事之后,对这等事的警惕心不减多少。
冯慈温声道:“殿下,最近册立东宫大典,人事繁芜,京营和锦衣府卫也会出动,护送殿下,不使出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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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后,楚王就要进宫,在含元殿接受文武百官朝贺,从此太子监国,那时候就是大位名分既定。
楚王面色一肃,道:“警戒仪仗诸事,主要还是以府中太子六率为主,旁人,孤信不过。”
冯慈点头应下。
就在这时,外间一个仆人进入书房,禀告道:“太子殿下,江南甄家来人,现在前院花厅等候。”
甄家在月前,就先行派了甄韶之子甄珏前往京城,恰逢在路上赶上楚王立为东宫,甄珏心头大喜,一路昼夜兼程,赶赴京城。
楚王陈钦闻听此言,向一旁的冯慈和廖贤,说道:“这会儿正是用人之际,他来得正好,你们随孤一同去看看。”
而后,也不多言,离了书房,前往厅堂,去见甄家来人。
此刻,花厅之中,甄韶之子甄珏正在品茗等候着,其人年岁三十出头,面容粗犷,颌下蓄着短须,气质强悍。
甄珏听到外间的脚步声,起得身来,朝着楚王陈钦行了一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甄珏的声音当中,就带着几许激荡之意。
从当初甄家流放,距今也有好几年,原本以为甄家再无翻身之机,没有想到楚王还能有立为东宫的一天。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否极泰来。
“世兄快快请起。”楚王近前,一下子搀扶住甄珏的胳膊,语含宽慰之意。
甄珏快步向着楚王近前,说道:“殿下,一别经年,殿下风采实是更甚往昔。”
楚王笑容中也难得见着几许爽朗,说道:“是有几年未见了,这些年一直南征北战,人也老了许多。”
两人寒暄着,落座在一张梨花木椅子上,仆人端上青花瓷的茶盅,然后躬身之间,徐徐而退。
楚王笑道:“我正说这时候用人之际,世兄来的正好,如今东宫六率初立,军力不足,还需世兄这样的猛将统帅坐镇。”
甄珏目中满是坚定之意,斩钉截铁说道:“殿下放心,在下纵然舍得这条性命,也会护得殿下周全。”
楚王目中现出期许,说道:“一切都拜托世兄了。”
甄珏抱拳道:“职责所在,不敢轻忽。”
就在这时,却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外间而来,甄晴从廊檐下进得屋内,笑了笑,说道:“兄长来了。”
甄珏连忙起得身来,见礼说道:“见过太子妃。”
甄晴目光温和,笑意嫣然如霞,说道:“自家人,无需多礼。”
说话之间,丽人迈着雍容华艳的步伐,在一张梨花木椅上落座下来,端美云髻之下,弯弯如黛的柳眉下,晶然美眸眸光莹莹如水,笑意嫣然如桃,问道:“二叔他们这时候都到哪儿了?”
甄珏正色道:“自从接到王妃的飞鸽传书以后,大伯他们就昼夜兼程,向着神京奔来。”
甄晴点了点头,说道:“太子现在在京中孤立无援,正是需要自家人扶持之时,父亲他们能够早点儿来,也能更安稳一些。”
甄珏问道:“未知如今京中是什么情况?”
甄晴笑了笑,道:“殿下先前没有给你说?再过几天就是太子册封大典,文武百官入宫庆贺,那时候就成了监国太子,名分也就大抵定了。”
甄珏闻言,语气振奋说道:“王妃所言甚是,等到那时候,也就板上钉钉了。”
甄晴又话锋一转,叙道:“也不能太过大意了,行百里者半九十,还是得不骄不躁才是。”
楚王陈钦俊朗白皙的面容上就有认同之色,说道:“王妃说的是,戒骄戒躁。”
转而,抬眸看向甄珏,说道:“世兄远道而来,鞍马劳顿,先去沐浴更衣,稍后孤为世兄接风洗尘。”
甄珏起得身来,朝着楚王陈钦拱了拱手,然后,离了厢房。
陈钦点了点头,目送着甄珏离去,转头看向甄晴,问道:“是不是也让子钰那边儿多派一些锦衣府卫,在路上相护?”
甄晴想了想,问道:“殿下,如今锦衣府的职事不是交由了仇良操持?”
楚王陈钦皱了皱眉,说道:“仇良身为锦衣都指挥使,自己安危都不能保,如何能够做好警戒守卫之事?”
堂堂锦衣指挥使,却连自己的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这实在让人没有多少信心。
甄晴那张冷艳、雍丽的脸蛋儿上可见忧色密布,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那魏王会不会狗急跳墙?”
楚王陈钦道:“虽说不得不防,但孤以为,魏王应该不敢,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宋家,况且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天下岂会服他?他威望不足以压制群臣,不说其他,子钰就不会坐视魏王行此谋逆之举。”
甄晴抬眸之间,莹润如水的美眸满是坚定,说道:“殿下,我明天再去一趟宁国府吧,问问贾子钰的主意。”
楚王陈钦闻言,点了点头,道:“那也好,让子钰帮着留意一下,有他这根定海神针在,孤心头也稳妥一些。”
其实,贾珩在神京城,某种程度上也让内阁以及楚王乐观地错估了一些形势。
即,魏王不会行大逆不道之事,可能需要防备的恰恰是贾珩这位帝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