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哑然失笑,说道:“珩大哥今天想好好歇歇。”
“哦。”雅若闻听此言,修眉之下,明眸眸光黯然无比。
而后,一夜再无话。
……
……
翌日
一大清早儿,贾珩用罢早饭,也没有在府中多做盘桓,而是前往晋阳长公主府。
因为,先前已经答应了宋妍,前往宋家归宁,其实在这个时候,他前往宋家,必然少不了被宋璟诘问。
晋阳长公主府——
后院当中,一间四面糊着墙纸的厢房当中,李婵月和宋妍落座在梳妆台之前,对着菱花铜镜梳妆打扮。
这会儿,一个丫鬟举步进入厅堂,笑道:“郡主,宋姑娘,卫郡王来了。”
李婵月脸上似是笼起欣然莫名之意,放下手中的翡翠耳环,语气欣喜莫名道:“妍儿表妹,小贾先生来了。”
少倾,就见那蟒服少年笑意温煦地进得厢房,说道:“婵月,妍儿,出发了。”
本来只是宋妍的归宁,但李婵月在家中闲着也没事儿,也随着一同过去。
李婵月和宋妍说话之间,在贾珩的陪同下,登上了马车。
贾珩此刻端坐在马匹上,随着几个家丁护送着马车,向着坐落于神京城南巷的宋家而去。
此刻,李婵月掀开马车一侧垂挂而下的竹质车帘,转眸看向那两侧街道鳞次栉比的房舍。
就这样,行了约某有一刻钟的光景,伴随着马车的马匹嘶鸣之声,两侧的街道和房舍迅速远去。
旋即,一辆车辕高立的马车,掀开车帘,李婵月挽着宋妍的纤纤素手,在贾珩的陪同下,沿着石阶,来到宋家大门前。
此刻,宋璟已经率领一众老仆迎出院墙,笑着说道:“子钰来了,妍儿。”
“爹爹~”这会儿,宋妍面带小女孩儿的明媚笑意,声音甜甜地唤了一声道。
贾珩那张沉静的面容上,同样笼着繁盛笑意,轻声道:“岳父大人。”
宋璟问道:“婵月,你这会儿也过来了?”
李婵月快步近前,行了一礼道:“见过伯父。”
宋璟笑道:“婵月也来了,到屋里叙话。”
在寒暄声音当中,贾珩与李婵月、宋妍三人,进入宋家的庭院里,来到厅堂之中,落座下来。
待仆人奉上香茗,然后徐徐而退。
贾珩端起青花瓷的茶盅,轻轻呷了一口。
宋璟笑了笑,道:“子钰,妍儿她娘亲正说等着你们两个过来归宁呢。”
贾珩客套道:“先前一直太过忙碌,今日才得闲暇,说来惭愧。”
“子钰一直操持国家大事,也是有的。”宋璟话锋一转,忽而问道:“子钰,魏王那边儿,尚有不少疑惑想要询问子钰。”
贾珩面色讶异道:“王爷能有什么疑惑?”
这会儿,宋妍担忧不胜地看向了那蟒服少年。
宋璟问道:“子钰,能否借一步说话?”
贾珩目光温煦地看向一旁的李婵月,道:“婵月,你和妍儿先去后院。”
李婵月眉头之下,声音娇俏莫名,道:“小贾先生去吧。”
贾珩与宋璟转而进入一旁的书房,此刻,两人分宾主落座,仆人奉上香茗,然后,也不多言,躬身而退。
贾珩道:“岳丈大人,还请明示其意。”
宋璟点了点头,说道:“子钰,如今圣上欲废嫡立庶,子钰在圣上跟前,为何不谏言阻止?”
贾珩道:“这…立储之事,乃是天子操持,我纵是想要插嘴,倒也人微言轻。”
宋璟眉头之下,目光灼灼而视,说道:“子钰乃是圣上心腹股肱,谈何人微言轻?”
贾珩默然片刻,道:“这等东宫立储,牵涉国祚绵延之大事,我一个武将,又是外戚,多说两句,就要被朝野猜忌用心,不如明哲保身,以郡王之尊,足以与国同休,何必参与这等紧要之事。”
宋璟眉头紧锁,说道:“子钰此言,未免有些辜负圣上的一番栽培、简拔之恩,如子钰这样,应当常存匡扶社稷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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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道:“圣上乃当世明君,圣心既属意东宫人选,我等臣僚不好置喙。”
“楚王一旦登位,其人心胸狭隘,未必容得下子钰这等经天纬地之才。”宋璟摇了摇头,说道。
贾珩道:“此事,倒也难说。”
魏王登基难道就容得下他吗?
等他和甜妞儿厮混久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终究会传到魏王的耳中,那时候一样是翻脸无情。
说不得比福临对多尔衮还要惨。
“魏王无嗣,此不利于国祚绵延。”贾珩默然片刻,斟酌着话语中的言辞,低声道。
宋璟灰白眉头之下,目光凝视向那蟒服少年,问道:“子钰对如今京中骤然而起,可立八皇子的舆论,如何看?”
“八皇子的确聪颖机敏,儒雅敦厚,圣上或许是出于幼君不便临朝称制之念故。”贾珩说道。
宋璟道:“年岁也不小了,虚岁也是十二三了,难称得上说是幼君。”
如果八皇子即位,宋家依然是天子外戚。
贾珩道:“是啊,只是圣上也有圣上的考量,此事自是不允。”
宋璟目光中带着几许期盼和热切,朗声道:“子钰,论及起来,还是要与我们这边儿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