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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权落座在一张梨花木的椅子上,一手搭在茶几上的茶盅上,那张白净、明丽的面容上,似是晦暗不明。
锦衣府前日发生的事儿,戴权自是洞若观火。
天子要逐渐剪除卫国公在锦衣府的羽翼,完全收回锦衣府,这才容忍仇良借题发挥,将曲朗、刘积贤这些卫国公的旧部打入诏狱。
就在这时,廊檐下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大一会儿,可见那身形挺拔的蟒服少年进入厅堂之中。
戴权起得身来,看向那蟒服少年,高声说道:“卫国公接旨。”
“微臣接旨。”
贾珩面色谨肃,对戴权行以大礼参见。
戴权清了清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微眇之身,获守宗祧,乾乾夕惕,若涉春冰,厥有虏寇于辽东为祸,滋扰边关,近三十余载,幽燕、河朔之黎庶多蒙其祸,九州万方忧惧北望,朝野上下莫不痛恨切齿,卫国公贾珩,宁国功勋旁支子弟也,宽而有谋,器量深识,朕任其内为军机,外拥旄旌,革积弊、御敌侮,已春秋有五……珩率戎士、逐寇虏,深入辽东,破宁远、陷锦州、复沈阳,折冲千里,执虏酋而北返,由是勘定虏患,威震中国。朕闻天子奖掖忠良,嘉资国士,拣柱国拱卫帝阙,式屏藩翊护宗社,现擢其爵为郡王,封号一如其故,世袭罔替,与国同戚,钦此。”
圣旨的内容不长,在简单回顾了这些年,崇平帝的种种不易之后,也对贾珩的辽东之战细数其功,不吝溢美之辞,最终封贾珩为卫郡王。
郡王基本就是开国定鼎的铁帽子王,除非像南安郡王那样的,大败亏输,否则根本没有可能。
贾珩闻听戴权念完圣旨,目光不由恍惚了下,心绪不由激荡莫名,声音就有几许颤抖,拱手道:“微臣接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相比往日晋爵在熙和宫这样国宴场所,因为天子受了重伤,故而这次宣读圣旨的场景,只是在家里,倒也少了几许风光荣耀。
或许某种程度上也是在削弱他的政治影响力。
贾珩目光闪烁了下,心头暗暗想着。
不过,如今郡王圣旨赐下,尘埃落定。
至此,他来此界,也有五年了。
当真是五年平辽,成为郡王,权倾天下,名垂青史。
心头也不知是什么感觉,近前,从戴权手里接过圣旨,玉轴金绢的圣旨在掌中似力若千钧。
戴权笑了笑,两道细眉下的眸子中似有几许莫名之色,道:“卫王,恭喜。”
不管如何,眼前的少年,从一介布衣成为郡王,的确是一段传奇。
“卫王,这几天宗人府的人会过来,卫王将郡王妃以及诸侧妃、诰命夫人的名册递上,此外,还有诸般器用、服饰、旗幡之仪制,会有宗人府送来。”戴权笑了笑,提醒了下说道。
因为,郡王已某种程度上相当于宗室,不同于五等爵,改由宗人府掌管诰命玉谍。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多谢戴公公提醒,府中准备了饭菜,戴公公一同用些。”
他想等会儿,顺便问问曲朗和刘积贤的事儿,两人为他鞍马劳顿,他不能不管。
“咱家就不多留了,还要回宫向圣上复命,这几天宗人府的人会过来,王爷将郡王妃以及诸侧妃、诰命夫人的名册递上,方便录载金册玉谍。”戴权笑了笑,说道。然后拱了拱手,离了厅堂。
贾珩凝眸看向戴权离去的背影,面色幽晦莫名,目中现出一抹忧色。
默然伫立了片刻,贾珩压下复杂的心绪,也不多做盘桓,转身返回后宅厅堂。
这会儿,后院当中的秦可卿与尤氏、尤二姐、尤三姐伫立而望,看向那蟒服少年,目光都是落在贾珩手里拿着的那封圣旨之上,心头期待着什么。
贾珩对上那一双双明媚一如星辰的目光,清声道:“朝廷圣旨,郡王了。”
此言一出,恍若一股三月的暖融春风刮进了厅堂,让秦可卿与尤氏几个欣然不胜。
尤三姐芳心更是不争气地跳了一下,她的男人是王爷了,那张艳冶无端的脸蛋儿红晕如桃,声音似穿针刺骨,唤道:“王爷。”
嗯,丽人裙下的双腿不由并拢了几下。
贾珩笑了笑,说道:“好了,如往常唤着大爷就行了。”
女人就喜欢这些虚荣名利,他倒是视之如平常。
再凝眸看向不远处的尤二姐,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张温柔静美的脸蛋儿,赫然已是酡红如醺。
此刻,秦可卿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柔波潋滟的美眸当中,隐隐有着几许恍惚之态。
她已经嫁给夫君有五年了,几乎是见证着夫君由一介布衣而成为郡王。
其中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没有人比她清楚。
尤三姐看向已是喜的“愣怔”的秦可卿,笑道:“姐姐这已经是王妃了。”
秦可卿那张香肌玉肤的脸蛋儿羞红如醺,道:“什么王妃不王妃的,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
贾珩目光含笑地看向秦可卿,说道:“好了,都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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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来到自家大女儿贾芙近前,一下子就是抱起自家女儿贾芙,亲了贾芙的脸蛋儿。
“爹爹。”贾芙轻轻唤了一声,声音酥糯而柔软。
众人落座在厅堂的梨花木椅子上。
……
……
就在贾珩在宁国府接着圣旨之时,消息也迅速在宁荣两服扩散,而一墙之隔的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