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顾尔玛洪闻言,目中也有几许凝重之色。
艾度礼浓眉之下,目光深深看了一眼军帐,沉声道:“先守好此城,等摄政王的军令不迟。”
说着,两人快步下了城墙,前往衙堂。
正在衙堂看着舆图愁眉不展之时,忽而外间传来一个亲卫的声音,说道:“郑亲王来了。”
正在饮茶苦思的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是现出一抹喜色。
郑亲王来了,主心骨有了。
别看郑亲王济尔哈朗虽然面对汉廷,吃了两场败仗,但在如今人才凋零的大清,已是有数的能够独当一面的亲王。
说话间,二人大步迎出衙堂,只见远处街道上来了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身上同样披着蓝色炮钉甲的中年大汉,刚毅、雄阔的面容上,满是坚定、勇悍。
“叔父。”艾度礼快步上前,向郑亲王抱拳行礼。
济尔哈朗近前,迫不及待问道:“情况怎么样?汉军可是再次增兵?”
“汉军似乎最近增援了一支骑军,正在向宁远城赶来。”艾度礼开口说道。
“骑军?”济尔哈朗诧异了下,问道:“可是汉廷的京营兵马来了?”
艾度礼面上忧色不减,沉声说道:“应该是。”
“随本王去城头。”济尔哈朗面色一肃,开口说道。
说着,在亲卫扈从的陪同下,浩浩荡荡登上城墙,观察着汉军的动向。
……
……
另一边儿,在经过了两日的休整以后,贾珩率领京营大军也离了北平府,开赴高台堡。
终于在崇平十九年,夏六月下旬,抵达这座城堡,将近宁远城下,一路走来,可谓不紧不慢,稳扎稳打。
先前,这座城堡也是女真用来屯兵,拱卫锦州城的一座军事堡垒,在猝不及防被曹变蛟手下骑军打败之后,现在无疑已经成为汉军的屯兵之所。
而巍峨高立的城墙之上,可见旗帜如林,猎猎作响,一杆杆长戟闪烁着幽幽寒芒。
此刻,山海关副总兵曹变蛟率领一众军将迎出堡寨之外,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开口道:“末将见过卫国公。”
贾珩点了点头,锐利无比的剑眉之下,目中现出一抹激赏之色,笑道:“曹总兵,许久不见。”
曹变蛟那双锐利而威严的虎目当中不由现出一抹崇敬,抱拳说道:“卫国公一别经年,当真是风采依旧。”
贾珩笑了笑,从马鞍上端坐着,倏然翻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扔给一旁的锦衣府卫,赞道:“曹总兵先前大败济尔哈朗的兵马,勇猛善战,可谓我大汉在正面的骑军的战场上,首次击溃女真,意义非凡。”
曹变蛟脸上现出谦虚之色,说道:“卫国公过誉了。”
被眼前自己崇敬的偶像如此夸奖,曹变蛟心头也有几许欣然莫名,只是为了维系着表面沉稳大气的形象,故而不怎么显露分毫。
贾珩点了点头,朗声道:“好了,此地非叙话之所,大军进城吧。”
他此来即是最高统帅,自也谈不上什么反客为主。
曹变蛟也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伸手相邀,说道:“卫国公,请。”
而后,贾珩率领一众亲卫将校,进入一座高有两丈的堡城中,进入议城的衙堂当中。
贾珩落座下来,目光微顿,面色诧异问道:“曹总兵,刚刚如何不见谢侯?”
曹变蛟道:“回卫国公,谢侯已至宁远城外扎营,监视城中的倭寇兵马,这几日递送了军情过来。”
贾珩闻言,笑道:“谢侯向来胆略无双,骁勇善战,天下罕有人及。”
这也是先前给谢再义吩咐过的,即捕捉战机,相机而动。
贾珩凝眸看向曹变蛟,问道:“宁远城中的女真鞑寇兵马,最近可有什么动向?”
曹变蛟抬眸看向贾珩,声音清朗而干脆,说道:“回卫国公,宁远城中的女真兵马,目前还是龟缩不出。”
贾珩闻听此言,问道:“城内兵力有多少,可曾探明?”
曹变蛟眉头紧皱,目光担忧不胜,说道:“卫国公,城内大约有镶蓝旗以及蒙古八旗、汉军八旗兵马三万余,不过因是坚守孤城,以同等兵力难以攻克城池。”
贾珩点了点头,思量了下,斩钉截铁说道:“不用理会,女真三万余兵马,再是负隅顽抗,也守不住宁远城。”
曹变蛟道:“末将也是此想,我大军一至,宁远城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贾珩默然了下,说道:“这几天,大军派出一队哨骑在方圆百里,提防女真铁骑袭扰我军粮道。”
十几万大军自山海关到高台堡,军需补给线比较长,这一路上都少不了骑军相护。
曹变蛟点头应是。
待之后,京营各部兵马,皆是在高台堡驻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