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胜目光现出坚定之色,说道:“卫国公放心。”
委以方面之任,来日更可率领一路大军,平灭辽东,名垂青史,子钰待他何其之厚?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并不比穆兄领军十万,北征辽东容易。”
穆胜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其他。
……
……
辽东,海州卫——
正是二月时节,草长莺飞,皑皑而覆大地的积雪消融一空,可见一望无际的平旷田野之上,隐隐见着一片嫩绿。
一顶白色帐篷搭就的中军大帐之内——
大清英亲王阿济格,此刻坐在位于帐篷正中的一张虎皮交椅上,面色凝结如冰,目光锐芒流露,带着阵阵凶戾之意。
“海州城中还有多少汉军人马,再派兵马来回冲杀。”阿济格放下手中的茶盅,目光投向手下一位武将,问道。
这时,下方的一位都统,开口说道:“王爷,城中已经攻打了两个月,兄弟们伤亡很大。”
这段时间,海州卫城城下爆发了数场攻城之战,因为汉军红衣大炮与弓弩配合,女真的数万大军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阿济格沉吟片刻,说道:“再顶住一阵,红衣大炮已经从盛京城中运输过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抵达海州,那时攻城也就便宜一些。”
“王爷,从盛京方面传来的急报!”就在这时,一个面容雄阔,颌下蓄着络腮胡子的马弁,进入军帐,道:“王爷。”
阿济格点了点头,说道:“拿过来,本王看看。”
说话之间,身旁的亲卫快步近前,然后拿过那份军报,转交给阿济格阅看。
阿济格展开那马弁递送而来的一份军报,凝神阅览,霍然站起,目瞪口呆。
“鳌拜败亡了?”
从朝鲜王京兵败,再到败报传至辽东盛京,纵是以六百里快马加急,显然需要一段时间。
阿济格此刻那张豪迈、粗犷的面庞上,渐渐现出震惊之色,半晌才平复了心绪。
鳌拜当初与阿济格一同征讨倭国,两人在出生入死的过程中,渐渐积累了深厚的情谊。
关键是,鳌拜作为如今大清可以倚重的股肱之臣,在阿济格心头,非比寻常,但偏偏这次陨命,对本来已是人才凋零的女真,可谓雪上加霜。
阿济格道:“向盛京方面去信,就说,增强援兵。”
事到如今,真就是大清到了危急存亡之秋,再不救亡图存,真是不行了。
另一边儿,海州卫城——
这座城池在经过了几个月的攻防之战以后,除却青砖上密布刀枪箭痕,仍然屹立不倒。
此刻,城头上的汉军士卒,手持军械,目光警惕地看向下方的女真鞑子。
壕沟之中,可见大团血污以及不知是什么的断肢残臂,血腥之气猎猎而起。
衙门官署之中,河北提督康鸿与贾芳坐在厅堂之中,正在隔着一方木质漆黑小几,细细品着一盏茶香袅袅的香茗。
康鸿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卫国公在朝鲜大胜女真的鳌拜,朝鲜方面又可自东北方向,威逼女真鞑子,多路进兵,北伐又能增添几许胜算。”
贾芳年轻俊朗的面容上现出思索之色,道:“康提督,如今当趁着国公在朝鲜大胜,女真鞑子内部人心惶惶之时,一举击溃。”
康鸿笑了笑,低声说道:“贾芳将军,等再有不久,卫国公就会来盖州,势必对残局料理,你我只要按部就班守住城池,就是大功一件。”
年轻人就是贪功冒进,外间可是八旗的几万精锐,纵是京营十万大军都需要慎重以待,单单靠他们海州城中的三万多人,岂是那些兵马的对手?
贾芳面色微顿,目光炯炯有神,朗声说道:“康提督,女真鞑子也是如此作想,这才正是我大汉兵马的机会。”
康鸿点了点头,道:“小贾将军,等卫国公到了再说吧,你我在此只要做好钉子。”
贾芳见此也不再劝。
……
……
辽东,盖州卫
陈潇此刻与北静王来到港口,眺望着远处的海面,等待着贾珩所在的船队。
此刻,海风吹拂着海面,波浪汹涌,一派辽阔无垠之景。
北静王水溶轻声道:“乐安郡主,朝鲜既破,这就只剩下辽东一路了。”
这段时间,与眼前的乐安郡主共事,北静王水溶也察觉出丽人远超常人的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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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潇道:“朝鲜能够帮上的兵马较少,不能太多指望,关键还是我们这一路,能否彻底在此站稳脚跟。”
北静王水溶道:“是啊,一晃几年,我大汉已经将兵锋直抵盛京,真是前所未有。”
而随着朝鲜王京的顺利收复,鳌拜以及女真八旗近万精锐被击溃,明眼人都看出辽东平灭的时机已经成熟。
大汉中兴在望!盛世将临,文臣武将,都会共襄盛举。
当然,这一切还是要看贾珩如何领兵平灭辽东。
就在这时,原本登高望远的锦衣府校尉,打马而返,朝着北静王与陈潇喊了一声,说道:“水郡王,郡主,国公的船队到了。”
贾珩那天与顾若清返回朝鲜官署以后,又过去了两天,贾珩也没有多待,就踏上了回国的船只。
不过,这次是先到盖州卫一趟,交代一番两卫的联兵守城之事。
此刻,高有二层的楼船船只之上,贾珩正与顾若清立身在甲板上,海风迎面而吹,裹挟着一股咸咸之意,一如顾若清……
贾珩连忙压下心头的古怪思绪,手里拿起一根单筒望远镜,眺望着远处的海岸线,此刻,镜中的海岸线蜿蜒起伏,颇为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