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方面的金海十万勤王联军,此刻就驻扎在忠清道的忠州,由忠清道观察使朴重威与庆尚道观察使李裳,全罗道观察使田思泉,三位道臣率领重兵护卫。
与位于汉城府的朝鲜军卒,进行菜鸡互啄。
此刻,李淏的儿子——李渊在忠清道与庆尚道、全罗道联军的帮助下,已经驻陛在忠州府。
主要是阿济格的主力大军,刚刚已经撤离了朝鲜,只有鳌拜的万余兵马以及桂嗣哲与王京组建的十万仆从军尚在王京。
此刻,李渊一袭王者冕服,坐在府衙的一张特制的宽大椅子上,少年年纪只有十岁,唇红齿白,尚是冲龄幼童,身旁不远处则是站立着其舅舅张信。
“日本的大汉水师到了何处?”
李渊略带稚嫩而清脆的声音,在殿中倏然响起,顿时,让下方的一众大臣的嘈杂之声平静几许。
暗道,大君年纪虽幼,但字正腔圆,口齿伶俐,已现出一二分的威严神明,天资聪敏之相。
下方的领议政金堉,年纪五十出头,这位在平行时空在孝宗李淏晚年最为倚重的臣子,一路护送着李渊出了王京,为李氏朝鲜的传承立下了汗马功劳。
其人面容苍老,目中现出几许莹然之意,拱手说道:“回禀大君,昨日的快马急递,此刻大汉水师已经到了全罗道。”
驻扎在日本江户的穆胜得知女真入侵朝鲜,当机立断,派遣了一支由汉人水师为主,女真朝鲜兵马与倭国兵马为辅的水师,打算驰援朝鲜。
但因为路途迢迢,来往不便,以致朝鲜国内乱成一锅粥,兵马还迟迟没有赶到。
李渊连忙问道:“军报上可有说,大汉派来的水师兵马有多少人?”
这都是一旁的舅舅张信先前所教授的话语。
领议政金堉面色一肃,拱手说道:“回大君,来驰援的人马,大约有着两万。”
此言一出,殿中的一众朝鲜大臣,面面相觑,纷纷议论不停。
两万人马好做什么?
先前的忠清、庆尚、全罗三道的联军,兵力高达十几万人,面对女真人仍然力有未逮。
一时间,殿中的群臣议论纷纷。
其实,此刻忠州府中的流亡朝廷,其实,还是有一些草台班子的意味。
或者说,原本就是地方门阀的军卒借朝鲜王京变故,直入中枢,并不知道汉廷如今的军事实力。
领议政金堉看了一眼殿中众人,苍声解释道:“诸位同僚有所不知,这些都是汉廷的精锐之师,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李渊又转而问道:“卫国公方面,可曾派了信使求援?”
“回大君,已经派遣了信使前往神京求援。”领议政金堉,那张苍老面容上现出关切之色,高声说道。
下方的左议政林季,冷哼一声,开口说道:“但至今仍无援兵,却也不知何故?”
其人原本是庆尚道的尚州牧。
这时,下方的一位朝鲜大臣,则是朝鲜的现任右议政宋旭,也是前全罗道的全州牧,拱手道:“大君,大汉的兵马已经自边塞出关,大举进逼辽东,行围魏救赵之举。”
这是实打实的成效,大汉并非没有出兵驰援,而是选择了以自己的方式,拯救盟友于危难之间。
而且汉廷大兵横跨大洋,浮舟驰援朝鲜,不管是后勤供应,还是发兵时间,本身也不现实。
换句话说,大汉的表现,无愧于宗主国的情谊。
金堉拱手说道:“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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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点了点头,温声道:“去打发人看看汉廷的兵马,现在又到了何处?”
就在这时,就在议事大殿一层层的石阶上,而雪花早已扫净,湿漉漉的恍若通明透彻的玉镜一般,倒映着昏暗、肃杀的冬日天空。
一个年轻内监,身形踉踉跄跄地来到殿前的廊檐上,那张白净无须的面容上满是喜色流溢。
“大君,大君,汉廷卫国公的使者到了汉城。”那内监高声说道。
此言一出,殿中的朝鲜君臣,面色皆是一顿,心头不由欣喜过望。
“人在何处?”领议政金堉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大一会儿,几个内监领着一个身穿飞鱼服,头戴山字无翼冠的锦衣府卫,身后还跟着两个锦衣校尉充当扈从。
其人,正是贾珩身边儿的锦衣府副千户李述。
其为国使,朝鲜君臣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领议政金堉打量着那锦衣华服的上国使者,苍老眼眸中见着一丝不自然,开口说道:“贵使可是卫国公手下之人?”
在一双双热切目光的注视下,李述默然片刻,说道:“在下锦衣府李述,在卫国公手下办事,现奉卫国公军令告于贵国,我大汉援军不日就会抵达朝鲜,由卫国公亲自领兵前来,还望诸位前去相迎。”
在场一众大臣闻听此言,面色怔怔几许,旋即又是心头欢喜起来。
金堉闻言,更是大喜过望几许,急声说道:“贵使,敢问卫国公现在何处?”
贾珩的名头在整个朝鲜还是相当响亮的,不知多少曾在朝鲜打出“战神”之名的满清王公贵族贝勒,都纷纷折戟在此。
李述点了点头,朗声道:“我家都督如今就在港口。”
此言一出,殿中一众群臣心神微动。
金堉转过身来,面色恭肃,朗声道:“大君,老臣亲自前去相迎,迎接王师入城。”
“老师要去海边儿相迎大汉卫国公?”上方端坐的李渊闻言,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幸在一旁的舅舅张信清咳了一声,提醒了下。
李渊面容白净如玉,脆生生说道:“我那就允老师所请。”
而后,此事就这般定下。
李述听着朝鲜文武大臣所议,面上也有几许莫名之色涌动。
金堉道:“贵使,老朽随着贵使一同前往港口,相迎卫国公。”
李述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其他,只是一同前去相迎贾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