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陈然眉头皱了皱,问道:“子钰打算如何应对?”
贾珩沉声道:“让人唤德川纲重过来,交出德川家臣松平信纲等人,并严惩相关案犯。”
魏王陈然迟疑道:“如此一来,是否会影响我大汉与倭国友好?”
贾珩道:“纵然影响,也不得不为,德川家想要煽动倭国诸藩,对抗我大汉,此风断不可涨!”
随着贾珩派人去唤德川家与天皇的接洽人——德川纲重,后光明天皇也得知了此事,第一时间来到幕府宅邸的厅堂中查问情况。
后光明天皇道:“卫国公,这是怎么回事儿?”
贾珩道:“德川家挑拨我大汉与贵国的关系,其心可诛。”
后光明天皇一时默然。
就在这时,仆人禀告道:“德川纲重来了。”
德川纲重快步进入厅堂,道:“见过卫国公阁下,见过天皇陛下。”
贾珩面色冷漠,威严目光落在德川纲重身上,沉喝一声,说道:“德川家督来到江户,为何没有来见本官?”
德川纲重道:“江户城破之时,不少德川家族战乱中走散,家兄来到江户以后,还在让人搜罗德川家的子弟,故而耽搁了工夫,还请卫国公阁下见谅。”
“是在忙着联合其他藩主,准备赶走我们汉人?”贾珩冷笑一声,沉喝道。
德川纲重闻言,倏然一变,道:“岂敢如此?”
贾珩冷笑说道:“昨日,岛津光久的宴会上,对我大汉大放厥词,想要联络九州、萨摩诸藩,反抗我大汉,这难道不是?”
德川纲重闻听此言,心头不由“咯噔”一下,连连否认道:“绝无此事。”
贾珩将手中的奏报,一下子扔到地上,说道:“岛津光久大宴藩主,松平信纲充当说客,绝无此事?”
德川纲重拿过那奏报,只见其上记载了当天众人的话语,面色就是一变。
一旁的后光明天皇绍仁,开口打了一个圆场,说道:“卫国公息怒,此事,我会给大汉一个交代。”
后光明天皇年轻俊朗的面容上,似有怒色涌动,厉声道:“派人告知德川家,德川家纲退去家督一职,切腹认罪。”
原本面有难色的德川纲重,心头剧震,说道:“陛下,家兄并未犯有死罪?”
后光明天皇沉声道:“丢掉江户城,国民遭受鞑子荼毒,难道还不是死罪?”
德川纲重一时语塞,应了一声是,然后离了幕府宅邸,前往寻找德川家纲去了。
待德川纲重离去,后光明天皇连连致歉道:“卫国公阁下,是德川家的人,还不死心丢掉幕府大权。”
贾珩道:“无事,德川家家督的确要向天皇还有枉死的日本臣民谢罪。”
后光明天皇连连称是,而后也不多言,然后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厅堂。
魏王陈然道:“子钰,不怕以此逼迫,引起德川家与诸藩大名对我大汉的仇视?”
贾珩道:“不维护我大汉的威严,他们就不仇视了吗?”
魏王担忧道:“如果他们联合起来,我们也会十分棘手。”
贾珩道:“他们暂时不可能联合起来,因为我大汉并未有吞并之举,只是驻军,而这是一场长期的战争,他们自己先整合了内部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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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见,围绕幕府以及诸藩、天皇乃至大汉诸方,来日的权力争斗还会此起彼伏。
不过,大汉暂且没有精力处理倭国之事,只能说先埋下一个伏笔。
德川家在江户城的庄园中——
听完德川纲重所言,德川家纲面色阴郁如水,沉吟片刻,声音沙哑地说道:“天皇让我切腹认罪?”
在场,一众家臣脸上现出惊色。
“兄长,事情到了这一步,德川家必须有人为此负责。”德川纲重叹了一口气,说道。
松平信纲苍声道:“与将军无关,都是老朽一人撺掇,如是切腹谢罪,也当是我。”
“天皇陛下之意,江户城被破,我们德川家要有人为此负责。”德川纲重摇了摇头,说道。
德川家纲默然半晌,坚定道:“那就我为此负责。”
说着,目光温煦地看向德川纲重,似乎犹如看向德川纲重儿童之时的模样,道:“四弟,你来当我的介错人。”
德川纲重对上德川家纲的那一双平静如水的眸子,不知为何,心头就是一酸。
而后,德川家纲也不多言,径直转身来到祠堂,取下一把开了锋的长刀,这是德川家康当年跟随丰臣秀吉征战,蒙丰臣秀吉赐予的军刀。
德川家纲拿着一块布擦拭着长刀,细细擦拭,动作一丝不苟,抬眸看向不远处跪坐而立的德川纲重,说道:“未来,德川家就交给四弟了。”
德川纲重心头一震,说道:“二哥。”
德川家光长子出生即夭折,而老二德川家纲长大成人,对德川纲重平日照顾有加。
德川家纲摆了摆手,爽朗笑道:“无需多言,为了德川家的荣耀,我和四弟努力吧。”
说着,将长刀,猛地插入腹部,横向一搅,一时间鲜血喷溅,德川家纲额头根根青筋暴起,面部神情痛苦的近乎扭曲,口中发出阵阵闷哼。
而没有多大一会儿,口中鲜血流出,就不怎么动了。
德川纲重见得这一幕,面上则已泪流满面。
同一时间,德川家纲的亲信老臣,松平信纲也在自己房间内上吊自尽。
至此,这起德川家的游说诸藩反汉事件,画上序号。
德川纲重看着这一幕,目中微动,忽而明白了什么。
这是,二哥和松平信纲两人的苦肉计,这是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帮助自己在汉人面前获得信任,保住德川家的元气,并且提醒自己,不要忘却驱逐汉人。
也是在向长州、萨摩两藩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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