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郡主?这又是哪一位?不应该是她家宝姑娘吗?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薛姨妈强压下心头的烦躁,脸上挤出一丝比哭都难看的笑意,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老太太,这乐安郡主,我怎么没有听过?”
贾母解释道:“这位乐安郡主就是周王之女,应该是时常跟着珩哥儿的那位萧姑娘,这是宫里的侄女。”
贾母毕竟是上了年岁的,此刻,回想前事,就知道了乐安郡主是哪一位,心头也有些惊讶,怎么这位也和贾珩有着关系?
邢夫人在一旁做大聪明状,恍然道:“老太太一说,我想起来了,这位萧姑娘与珩哥儿是形影不离的。”
薛姨妈闻言,此刻手足冰凉,面如死灰。
天爷,她们家宝姑娘什么时候才是能轮的上?珩哥儿当初答应了的,要给宝丫头求婚,请封诰命夫人,现在怎么能这般?
贾母瞥见一旁的薛姨妈,如何不知薛姨妈心头所想,轻声劝道:“姨太太,这是宫里赐婚,珩哥儿应该是不知道的。”
薛姨妈苦着脸,说道:“这是珩哥儿先前所请,我们家宝姑娘是比不过那些郡主的,人家天潢贵胄,宝丫头……”
说着说着,几乎落下泪来。
先前明明答应了宝姑娘的,现在怎么又反悔了呢?
宝玉在一旁听着,恍若中秋月明的脸盘上满是愁闷之色。
宝姐姐不比那什么劳什子公主、君郡主好,现在连赐婚都赐婚不上?
还有林妹妹,将来还是做妾,当初林妹妹非要跟那人,如果是他,正妻之位拱手相送。
嗯,估计黛玉要说跟随过狮子的女人……
见薛姨妈面色悲戚,贾母连忙劝道:“珩哥儿肯定会给宝丫头请封诰命的,这里出了波折,肯定是有什么事儿,并非有意的。”
邢夫人也在一旁说道:“这位乐安郡主陪着珩哥儿好像形影不离的,说不得还出去打仗,现在宫里赐婚过去,也有成全有情人的意思吧?”
薛姨妈脸色苍白,心头愈发不好受。
宝丫头和珩哥儿难道不是有情人?
贾母转而又看向贾政,问道:“有没有说兼祧的哪一府?”
见薛姨妈“破防”,贾政也有些不自在,摇了摇头,沉吟说道:“这个宫里没有说,自虞国夫人以后,好像就没有说过兼祧哪一房。”
贾母点了点头,说道:“倒也是,先前封虞国夫人就没有说兼祧哪一房,这说妻罢,也不知道承嗣哪一房,说妾吧,又没有封诰命,看来再有功劳,给宝丫头赐婚,也是这个意思了。”
这话自还是宽慰之言。
说着,看向薛姨妈,说道:“珩哥儿以后立功机会多多着呢,他年纪轻轻的,将来如是成了郡王,宝丫头侧妃…诰命夫人肯定是没跑的了,将来他不给宝丫头一个名分,我老婆子都不答应。”
本来说着侧妃,但感觉侧妃也未必保险,万一再出来个什么皇帝侄女,皇后侄女的。
薛姨妈此刻听贾母的劝慰之言,脸上的神色和缓一些,心思电转。
是了,当初宝丫头是这么和她说的,珩哥儿将来是能成郡王的,郡王四尊侧妃之位,总有宝丫头一位。
贾政叙说道:子钰立功越来越多,如今更是一等公爵,短时间内爵位已经晋无可晋,如今封赠诰命,已是皇恩浩荡。”
薛姨妈:“……”
丰润脸庞之上已经苍白如纸,心神已不知说什么才好,就差“哇”地一声哭出来。
短时间内爵位已经晋无可晋,所以,郡王没有个十年八年,宝丫头是四六不靠?
这……
贾母瞪了一眼贾政,倒是让贾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宽慰了一句,说道:“姨太太,珩哥儿将来再立功了,肯定是要给宝丫头请封诰命的。”
薛姨妈丰润、白腻脸盘上做强颜欢笑之意,只得“嗯”了一声。
而此刻,荣庆堂中的嬷嬷和丫鬟见得这一幕,脸上多是现出一抹古怪之色。
因为赐婚诰命的事儿,姨太太不知道闹了多少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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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还是没有称心如意?
而鸳鸯在贾母身后,目光同情地看向薛姨妈,心头不由叹了一口气,
薛姨妈也不知是怎么稀里糊涂走出荣庆堂的,在同喜同贵的陪同之下,返回梨香院,脸上已经满是失魂落魄之色。
一旁的同喜劝道:“太太,先不要急着。”
薛姨妈终于没有忍住,眼眶微红,喃喃说道:“珩哥儿先前都说好的,要求宫里赐婚,请封诰命的。”
嗯,这一刻薛姨妈倒有些像是当事人。
同贵小声出着主意说道:“太太,要不给姑娘写封信,问问珩大爷?”
薛姨妈闻言,仿若得了提醒,连连说道:“对,准备笔墨,我给宝丫头写封信,让她问问珩哥儿,看究竟怎么回事儿。”
不提薛姨妈写信相询,却说一墙之隔的宁国府,后宅厅堂中,衣衫明丽,室内暖意融融。
秦可卿正坐在厢房中,正在哄着襁褓中的婴儿,丽人坐月子以后,脸盘丰润如国色天香的牡丹花,身形丰腴,雍容丰美。
尤三姐端坐在不远处,轻声说道:“这都快过年了,大爷还不回来呢。”
秦可卿笑了笑道:“他在南方打仗,听说战事也快结束了。”
尤三姐蹙了蹙眉,轻声道:“过年都不回来的吗?”
“在南方有家有口的,不回来也没什么。”秦可卿丰润玉容上笼起怅然之色,柔声说道。
谁让她肚子不争气,只生了个女儿呢?说话就没有多少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