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又打赢了海战?
这时,赵默面色肃然,开口道:“圣上,军报上曾经提及,女真和朝鲜水师尚在逃窜,刘香残部也逃亡南洋岛国,战事似乎尚未结束?”
崇平帝道:“以子钰之能,应该很快就能清剿寇虏余孽,此战不仅彻底肃清夷寇,收回台湾,使海贸大兴,更挫败了女真和朝鲜水师的骚扰海疆阴谋。”
这时,礼部侍郎柳政手持象牙玉笏,拱手说道:“圣上,夷州向为不毛之地,地广人稀,并无多少汉民寄居,朝廷为了那贫瘠之地,投入不知多少人力、物力,得不偿失。”
说着,面色一顿,拱手道:“圣上,微臣昧死以闻,自崇平十六年开春以来,朝廷战事连绵,穷兵黩武,先后讨女真,征西北,剿海寇……军民伤亡高达二十余万,钱粮靡费数千万,国库空虚,百姓苦不堪言,微臣以为当在合适之时,罢兵止戈,休养生息。”
崇平帝面色不悦,说道:“齐卿,柳卿说朕穷兵黩武,国库空虚,你来帮着算这笔账,正好也是年底,国库境遇如何,也与诸卿说说。”
齐昆沉吟片刻,说道:“圣上,年初女真之战,因为胜的干脆利落,伤亡较小,倒没有亏欠钱粮和银两,反而一场仗打下来,倒还结余了八百万两。”
说到此处,韩癀以及赵默都拧了拧眉,看向齐昆,一场仗打过,还结余了几百万两?
想了想,倒也明白过来,抄没晋商家财,弥补了国帑消耗不说,还发了一笔大财。
韩癀儒雅面容,神色淡漠,心头叹了一口气。
这几乎是卫国公的拿手好戏,自平乱河南、搜刮卫郑二藩开始,每一次大战都要搜刮豪强、藩王之财,以填补军需。
然而,军需虽有消耗,但因得贴补,反而还有得赚。
所以,天子才如此信用卫国公。
只是这种抢掠民财,竭泽而渔,又能有几次?
齐昆道:“故而西北之战才得以从容开启,但西北之战,一败一胜,确实耗费了不少银粮。”
在崇平十六年开春的女真之战,因为皇太极的“暴毙”戛然而止,战事基本速战速决,并没有拖延太久,再加上贾珩抄没了晋商家财,甚至一场仗打下来,还有得小小的赚头儿。
故而当初国库殷实,才有底气让南安郡王紧接着打了一场仗。
当时的汉廷群臣基本上是志得意满的。
但南安郡王先败的那一场,差点儿让大汉的中兴势头打断,在财政上差不多掏空了国库。
以至于贾珩出兵之时,内务府在晋阳长公主的支援下,几乎将近二年的抄家、海贸、盐税利银五成都贴补了进去,加上贾珩速战速决,这才兜住了这个大窟窿。
所以说,这几场战事,军需饷银都不是凭空出来的,每一笔战争军费都是有具体来源。
这几场大战,基本将贾珩将前些年抄没而来的晋商财货,盐商补缴税银这些浮财,归给户部国库的部分用的一空。
内务府属于皇室的小金库,虽然也支出了一部分,但财政状况还好,当然也不能再行贴补户部。
而这次海战,主动调动的水师,再加上胜的利落,算上缴获,其实耗费没有多大,用的南方地方财政贴补,也就南京户部、浙江藩司整个统筹。
可以说,如今的崇平十六年的三大征,的确消耗了不少国帑,但除了南安葬送数万京营精锐,远远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主要是贾珩是打仗之余,仍不忘搞钱。
哪怕是打下西北和台湾,本质上这场战事还是有的赚的,只是时间周期较长。
齐昆拱手道:“虽然国库盈余不多,但海贸关税,以及盐法改制以后都为源源不断的税源,可以预见明年新法大行,国库更为殷实。”
如今的国库虽然没有多少银子,但比起前些年杨相执掌户部之时,连京官俸禄都会拖欠半年要好许多了。
崇平帝道:“国库的事就先这样,如以柳卿之言,女真人率水师袭扰我南方沿海,我朝廷置之不理?如今子钰既已驱逐夷寇,战事平息当在旬月之间,等到明年开春,朝廷新政大行,自会休养生息,那时脓疮尽去,我大汉才可轻松上阵。”
不说其他,仅仅凭借新法,每年可为朝廷多缴税赋一千多万两,如果再加上盐税、关税,国库税银大抵能翻一番。
柳政沉吟道:“微臣并非此番用意,只是新辟一行省,又设巡抚,置三司,于朝廷而言,增设多衙,又多了不少开支,得不偿失。”
崇平帝道:“初始百姓不多,可以巡抚综理三司事务,同时仅置县,而不设府,据子钰奏疏所言,台湾岛上良田万顷,可种植稻米,更谈不上得不偿失,如是得不偿失,海寇为何还想窃据夷州,自立为王?”
柳政闻言,张嘴结舌,一时不知如何奏对。
兵部侍郎施杰道:“圣上圣明,如今西北平定,准噶尔一二年间不敢犯边,而辽东女真鞑子先有平安州奴酋毙命,如今又经此一败,同样不敢南下窥伺我大汉,明年我大汉可无战事,正是休养生息,厉行新政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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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平十六年虽然接连打了几场仗,导致国库空虚,尤其是数万京营精锐的大败,以致损伤无数,但的确为汉廷争取了和平发展的外部环境。
崇平帝道:“内阁下旨,着卫国公贾珩追剿女真以及朝鲜水师残敌,另允其所请,以北静王水溶巡抚台湾、置三司,迁闽地渔民至台湾岛,以为为大汉海师卫港。”
韩癀面色恭谨,拱手称是。
崇平帝道:“都散朝吧。”
又开拓一方大岛,回来该如何封赏子钰呢?
中年帝王不由想起贾珩先前还要请封诰命夫人,心底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随着时间过去,贾珩在江南以水师大败女真人与朝鲜水师,收复被荷兰红夷占据的台湾岛的事,也渐渐传至宁荣两府。
荣国府,荣庆堂
正是腊月时节,天寒地冻,然而厅堂中温暖如春,一众衣衫明丽的嬷嬷,垂手侍立。
贾母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都快过年了,一眼瞧过去,家里倒是怪冷清的。”
随着时间流逝,贾母也颇为后悔,府中现在冷清的不行,不说一众金钗在膝下说话解闷儿,就连凤姐这个能说笑逗闷的也去了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