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谢再义在侧翼的狂飙突进,也为这场骑兵会战打开了局面。
或者说,汉军早已实现了蝶变,能够在骑军交锋之中,仅仅凭借冲杀、兵力的少量优势,来实现战场决胜。
从上帝视角而言,准噶尔的这场猝不及防的会战,因为没有准备充分,再加上先前因伤亡过大的撤军,导致军心士气动摇,进而出现了一场大败。
犹如朱棣不会知道,一场大风竟然扭转了战场局势。
战场之上细小的变量都会引发大的改变。
这就是每每到了关键时刻,猛将以及主帅的激励,可以决定会战输赢。
贾珩率领精骑,向巴图尔珲所在冲去,但见一道拦路兵马,正是温春以及手下的猛将。
贾珩冷笑一声,手提长刀,向温春迎面劈砍而去。
“刺刺!”
刀势凌厉,在这一刻竟砍出音爆,震耳欲聋。
温春已抱必死之心,手中马刀向贾珩迎击而去,只觉一股山岳之力从那大刀传来,心神俱震,目光骇然地看向那少年。
就连肩胛骨处的箭疮裂开,都犹自不觉。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猛将?
贾珩手持长刀,并不多言,向温春斩杀而去。
方才一交手,就知道必是敌方大将。
温春此刻并不多言,手持长刀,向贾珩迎击而去,刀锋相撞几下,就已经崩出豁口。
温春此刻面色苍白,嘴角溢血,就在这时,忽见一道凌厉刀光迎面砍来,还未反应过来,就觉脖颈一疼,意识陷入黑暗。
贾珩看着刀锋上不停滴落的鲜血,心头也有些感慨。
这番将其实武勇不俗,加上以命相搏,一下子抵挡他了近二十个回合,如果不是身上有伤,或许能战上三十合。
莫小瞧三十回合,以他现在渐渐趋近天花板的武力值,三十回合已是天下有数的猛将。
贾珩没有多加留意,掌中长刀横扫千军,杀散着准噶尔的勇士。
……
……
这边儿,见中军动摇之时,卓克尔图就让副将冲锋,自己领了亲兵冲杀回来,护卫巴图尔珲。
卓里克图回头看了一眼那打着一面面赤红旗帜的汉军,急声道:“父汗,不能这样下逃下去了,需要有人断后抵挡汉军,不然,这草原早晚会成为汉人的猎场!”
巴图尔珲此刻也觉得遍体生寒,四肢冰凉,急声说道:“你与噶尔丹先走,我来断后!”
他没有想到好好的一场会战,为什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僧格刚刚为什么没有顶住汉人?
巴图尔珲心头怒火熊熊,脸色铁青。
一场大败就在眼前。
他不能将兵马丢在这里,需要带回去!
“父汗,准噶尔不能离开父汗,父汗先走,我和卓里克图哥哥断后!”噶尔丹急声说道。
卓里克图大喝一声,高声道:“噶尔丹,护送父汗先走,准噶尔的勇士,不怕死的,随我抵挡汉人!为可汗效死的时候到了!”
此言一出,周围亲兵先大声应命,原本逃亡的骑军,拨马回师,随着卓里克图逆流而上,这一下子感召了原本战场上溃逃的准噶尔骑兵。
“为可汗效死!”
说着,原本逃走的四周准噶尔的猛将和勇士,一时间齐齐聚在卓里克图身周,开始列队向汉军迎击而去。
但其实面对整个冲散七零八落的骑军,这样做并不能挽回兵败局势,无非是让汉军处理起来更为棘手一些。
巴图尔珲见此,心头大急,他刚刚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
刚要说些什么,耳畔传来噶尔丹带着哭腔的声音,道:“父汗,快走吧,挡不住了。”
巴图尔珲回头望了一眼汉军,目光满是恨恨之意,在噶尔丹以及周围亲军的扈从下,向着西北大漠遁逃。
其实,这会儿的巴图尔珲身周还有七八千骑军,身后大批准噶尔部的兵马也在向西面遁逃,如果加上从大营中一同撤军的伤兵,加起来也有一两万人。
而整个战场的北边儿数千骑军,以及中军前锋则牵制住了汉军的主力,尤其是卓里克图的加入,使中军和北边儿准噶尔汇合一起,大约一万多骑,又严重迟滞了汉军的追击路途。
贾珩见到这一幕,皱眉道:“冲散他们,冲散他们!”
准噶尔的韧性的确远超和硕特,此刻仍在顽抗,或者说,巴图尔珲是一个很有个人魅力的部落领袖。
董迁应命一声,与贾芳、贾菖开始从东西两个方面,朝准噶尔部冲锋而去。
喊杀声震天动地,整个战场都是准噶尔的骑军与汉军的厮杀,大到一两千骑,小到几十骑,与汉军缠斗。
至于谢再义在冲散了中军以后,见到巴图尔珲向西逃遁,将领兵之权交给单鸣、杜封两将,唤上身旁的亲兵近千骑,目光凶狠,二话不说,开始向巴图尔珲败退的方向追杀而去。
近千骑,却宛如旋风一般,不顾兵力悬殊,舍生忘死的追杀而去。
而贾珩身为大军主帅,则没有离开主战场,而是指挥着中军骑军,与北边儿的金铉,不停来回纵横,冲散与汉军缠杀在一起的准噶尔残敌,以便京营骑军绞杀。
虽然准噶尔大败,但这些骑卒顽抗意志不低,或者说在卓里克图的感召下,都生出决死之心,给汉军造成了不小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