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皇后点了点头,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好端端出了这么一桩事儿,虽说陛下说他并无大碍,但本宫知道西北打了败仗,只怕这会儿也不好受。”
贾珩道:“娘娘也不必太过担忧,圣上他洪福齐天,定然是能遇难呈祥的。”
宋皇后轻声说道:“子钰,这次回去,朝廷还要出兵吗?”
贾珩想了想,说道:“此事,终究要等见过陛下之后了。”
急切之下,他也不好与宋皇后多说其他。
幸在这时,几个女官端上了各式菜肴,轻声道:“娘娘,饭菜备好了。”
宋皇后温声说道:“子钰这一路奔波辛苦,先用饭吧。”
贾珩起身,拱手道:“谢谢娘娘。”
说着,洗了洗手,坐在一方漆木几案上开始用着饭菜。
忽而伴随着一阵香风扑鼻而来,衣衫华美的丽人竟坐在对面,轻声说道:“子钰,你那三国话本,本宫赶路过来,也拿着瞧了瞧,兵家谋略写了不少,怪不得然儿他时常提及,读三国话本,开卷有益。”
那三国话本既然能写的计谋百出,想来小狐狸也有那般机谋。
可以说这一路上,宋皇后已是彻底为贾珩的如椽大笔折服。
贾珩道:“都是一些小说家之言,不值方家一哂。”
怎么感觉宋皇后在没话找话?
连忙压下心湖中荡漾而起的圈圈涟漪,贾珩岔开话题问道:“怎么不见梁王?”
宋皇后抬眸看向那面容清隽,剑眉朗目的少年,低声说道:“本宫让他在洛阳多待两天。”
贾珩拿起筷子用着,这支开了孩子,想要做什么?
当然宋皇后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其他关系。
宋皇后凝眸看向那少年,轻声说道:“当初,咸宁与你还未成婚,咸宁她母妃还不答应呢,不想这一晃都两年了。”
贾珩放下筷子,拿着手帕擦了擦嘴,目光凝视向丽人,问道:“皇后娘娘,如是有话不妨直言。”
这又在点他呢,让他因咸宁与婵月的事儿,念着自己的好。
宋皇后向女官使了个眼色,女官与嬷嬷纷纷退去,一时间殿中仅仅剩下两人,不过门扉大开,正大光明。
宋皇后弯弯细眉之下,凤眸凝睇,秋波盈盈恍若倒映着烛火,柔声问道:“子钰以为然儿如何?”
她必须探探这小狐狸的口风。
贾珩颔首说道:“娘娘,魏王者,大才也。”
宋皇后:“???”
什么意思?是看好然儿的意思?
贾珩看向容色雍美、丰艳的丽人,只觉阵阵腌入味的媚肉之香氤氲浮动而来,故作诧异道:“皇后娘娘究竟想问什么?”
宋皇后凤眸闪过一抹光芒,忍不住说道:“本宫想问什么,子钰不会不知吧?”
贾珩面色微顿,一时默然。
宋皇后这是忍不住了,图穷匕见?
见那少年默然不语,宋皇后轻声说道:“子钰,本宫为天下至尊至贵的皇后,母仪天下,有些事情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次她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嗯,当然也不能太过直白。
贾珩道:“皇后娘娘,如日中天,有些事思虑的太早了。”
宋皇后粉唇翕动了下,却没有接这话。
因为这话藏着陷阱,如果宋皇后一旦说出口,就落了把柄。
宋皇后看向那面色淡然的少年,心头不由生出几许恼怒,珠圆玉润的声音中带着不易捕捉的娇俏,说道:“子钰,早些定下来,也有利于社稷安宁吧。”
“但青史之上,早立者往往早废,如秦时扶苏,汉时刘据,隋时杨勇,唐时隐太子建成,贞观年间之李承乾,武唐时李弘,宋时……”贾珩看向那玉颜丰媚的丽人,故意沉吟了下。
宋皇后眸光流波,忍不住问道:“宋时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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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道:“宋时好像没有。”
宋皇后:“……”
你当本宫不读书吗?还宋时好像没有……
贾珩面色淡然,徐徐说道:“娘娘,远的不说,就说近的,纵是隆治一朝,娘娘不会不知吧。”
宋皇后闻言,玉容变幻了下,檀口微张,饱满莹润的樱唇好似桃花花瓣,让人忍不住……想要噙住,细细品尝。
贾珩目光深深,连忙压了压目光,却为那两轮明月晃了一下,目光趔趄了下,半晌都没有爬起来,连忙躲开一旁。
宋皇后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痴迷目光,柳眉挑了挑,目光惊怒交加,心头更是羞怒,那攥着的帕子紧了几分。
这个小狐狸,色胆包天,刚刚又偷看她。
宋皇后道:“本宫知道你的意思,只是……真的到了那时,乾坤未定,本宫当如何自处?”
贾珩道:“娘娘是聪明人,只要不犯错就能安若磐石,稍安勿躁。”
宋皇后闻言,那张梨腮胜雪的脸蛋儿红晕浅浅,抿了抿粉唇,道:“子钰,论亲疏远近而言,咸宁与容妃和魏王还要近一些……”
总不能新娘迎进房,媒人扔过墙。
贾珩灼灼目光直视着丽人,坚定说道:“大汉社稷之中,并无亲疏远近,悉由圣上做主。”
宋皇后闻言,芳心微颤,垂将下来一丛眸光,不知为何,竟觉得那目光锐利如剑。
不是,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贾珩叹了一口气,说道:“娘娘当局者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