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轻声说道:“你想唤着就唤着吧。”
其实,等会儿还真的离不开三姐,他现在也不知怎么回事儿,似乎力气不涨了,但那方面的精力却江河浩瀚,滔滔不绝,反而神清气爽。
不大一会儿,伴随着环佩叮当之音响起,尤三姐从外间款步而来,少女一身桃红比甲,下方穿着一袭蓝白色裙裳,少女身材合中,烟视媚行,柳眉笼翠雾,檀口点朱砂。
“大爷,秦姐姐。”尤三姐轻笑了一声,柔声说着,然后来到床榻近前,落座下来。
贾珩凝眸看向容色艳冶的少女,轻声说道:“三姐过来了。”
论起颜色,尤三姐的确生的艳丽动人,只是眉梢眼角的那股泼辣比之凤姐也不遑多让。
尤三姐侧着身子,给秦可卿捏着肩头,笑问道:“姐姐今个儿去了西府?”
“老太太请着公主和郡主一同用饭,就随着夫君过去了。”秦可卿柔声道。
显然也十分受用着少女的伺候。
尤三姐柔声说道:“姐姐与那位公主殿下和郡主娘娘见过了?”
秦可卿轻笑道:“见过了,婵月妹妹去了林妹妹那住两天,咸宁妹妹回去了。”
尤三姐轻笑了下,倒没有说话。
她就知道那位公主殿下不会来宁国府留宿,这位小郡主等过两天也会回公主府,如此一来也好。
贾珩这会儿唤着宝珠去打了一盆热水,岔开话题问道:“三姐儿,上次让你挑的日子,你挑好了没?”
尤三姐笑靥娇媚,问道:“大爷,月底怎么样?”
现在大爷名义上可是一个妾室也没有纳着,她如今捷足先登,也算是比那薛家姑娘先行一步了,如果她能早一点儿有着孩子就好了。
听说那薛家姑娘奔着正妻去的,可兼祧已是立了惊天之功,如何还能再娶一位正妻?
“月底不一定还在京城,要不就这两三天吧,可能还有空暇。”贾珩拉过少女的纤纤柔荑。
其实纳妾流程没什么复杂的,就是一顶花轿,然后尤三姐的院落里贴着张灯结彩,然后寻处院子宴请着尤家的宾客。
以往不想操持,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但现在是可卿张罗的,也算是当家主妇身怀六甲时的固宠手段,从这点儿上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尤三姐芳心微喜,艳冶的脸蛋儿现出两个梨涡,说道:“那我就照大爷说的办了。”
她也不说大操大办,但该下的帖子,比如给蘅芜苑、潇湘馆那些都下一封帖子。
这会儿,宝珠和瑞珠端着一盆热水过来。
贾珩笑了笑道:“三姐儿,服侍我洗脚吧,等会儿你也照看着你秦姐姐。”
其实,三姐还是挺会照顾人的,而可卿孕期之时,其实还有点儿黏人,等会儿都得安慰一番才是。
尤三姐应了一声,然后帮着贾珩去着靴子,袜子,放进铜盆之中洗着。
夜近亥时,庭院之中万籁俱寂,外间的帷幔缓缓放下,但糊着蚊帐的窗户却开了一些,以便通风。
帷幔四及的床榻上,隐约传来丽人娇羞不胜的声音:“夫君,别…别闹着孩子了。”
正自侧方停车的贾珩,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安慰说道:“放心好了,这样不会伤着的。”
可卿也有些想他了,他能感受到,想得紧,想得热泪盈眶。
秦可卿似是腻哼一声,也不再应着。
小主,
也不知多久,窗外明月渐渐西沉,崇平十六年的仲夏之夜,悄然逝去。
……
……
翌日,清晨时分,一道道金色晨曦照耀在雕梁画栋的庭院中,林木上恍若笼罩了一层金色纱衣,夏日的鸟鸣在庭院中响起,愈见静谧。
贾珩换了一身衣裳,用罢早饭以后,前往书房,准备寻着札子过来。
“锦衣府在西宁的飞鸽传书,西宁府卫大败,金孝昱战死于海晏,和硕特蒙古兵进湟源县城。”昨天消失了一天的陈潇,一身做工考究的飞鱼服,手里拿着一份军报,轻声说道。
贾珩接过那张笺纸,迅速阅览而罢,眉头皱了皱,说道:“金孝昱战死了?”
这位西宁郡王世子虽然与他有着一些过节,但如今战死沙场,往日恩怨倒有些过眼云烟之感。
陈潇道:“西宁方面已经确证,抚远将军金铉正在向朝廷请求援兵。”
只能说形势变化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贾珩收起笺纸,看向外间的天穹,说道:“我得即刻进宫,禀告圣上。”
想了想,看向一旁的陈潇,温声说道:“潇潇,你昨个儿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陈潇闻言,眉眼间现出一抹羞恼,声音清冷说道。
昨晚到了后面,没少折腾她,这是习武体质好,不用怜惜是吧?
贾珩看了一眼陈潇,笑了笑道:“你别整天神出鬼没的。”
陈潇轻声道:“我平常就在锦衣府,你平常只是不留意罢了。”
贾珩深深看了一眼少女,默然片刻,说道:“那我先进宫了,等我回来。”
潇潇还是有些事情瞒着他的,哪天逮个机会问问她?
大明宫,含元殿
崇平帝手中看着桌案上的奏疏,面上见着一抹思索。
昨日大婚上请战的南安郡王并没有放弃,今日又递送着奏疏进宫,不仅是南安郡王,还有柳芳、石光珠等人也纷纷递上请战奏疏。
“陛下,卫国公在外递了牌子求见,说有急事求见陛下。”戴权躬身一礼,低声说道。
“宣。”崇平帝放下奏疏,面上见着讶异,说道。
不大一会儿,贾珩在两个内监引领下到了门口,跨过门槛,趋入殿中,朝着那条案后的天子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崇平帝点了点头,道:“子钰,平身吧。”
贾珩道:“回圣上,今早儿西宁方向的锦衣府卫探事飞鸽传书,金孝昱领三万兵马在海晏城为和硕特蒙古的多尔济部大败,三万西宁边军几近全军覆没,金孝昱战死,西宁方面驻兵湟源县城,与蒙古对峙,西北边患,永无宁日了。”
崇平帝闻言,起得身来,惊怒道:“究竟怎么回事儿?”
“详细战报应该还在路上,西宁郡王之弟抚远将军金铉的求援战报,已经以六百里加急在路上。”贾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