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其实隐隐猜出这个侄子的来意,只是平常不见着他来,现在知道烧香要寻真佛了?
在过往贾珩还未起势之时,保龄侯史鼐与南安郡王的关系要亲近一些,因为都是几十年的老交情。
后来贾珩异军突起,史鼐上了年纪,自持长辈身份,一时间就没有扭转过来心态。
忠靖侯史鼎倒是在贾珩平乱中原以后,及时调整过来心态,然后去了河南担任巡抚。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尤其是贾珩封为卫国公以后,史鼐终于也有些坐不住。
史鼐的夫人梁氏笑道:“姑母,这几天京城都议论开了,都说珩哥儿是开国以来的头号的英雄豪杰,这才多大就立功封了公爵,将来灭了东虏,封了郡王都是有的。”
薛姨妈在一旁听着梁氏说话,闻听此言,白净面皮上见着一丝喜色。
现在整个京城都知晓珩哥儿这等少年国公了不得了,得亏她们薛家早下手一步。
贾母听着史鼐两口子的恭维之言,似乎笑得有些合不拢嘴,说道:“这些都看朝廷和宫里的恩典,我们呀,不好胡乱猜着。”
史鼐放下手中的茶盅,笑道:“三弟在河南和我说了,他到河南也有一年多的光景,河南这些年的情况明显比乱前好了许多,当初还要多亏了子玉举荐,三弟才能大展宏图,造福一方。”
“珩哥儿也是为国荐才,原是一片公心,既然鼎儿能有所作为,也不枉他一番举荐的心思了。”贾母笑了笑,替贾珩谦虚说道。
就在史鼐想要多恭维几句,忽而外间传来嬷嬷的声音。
“老太太,大爷来了。”
贾母闻言,面上顿时带着笑意,笑道:“珩哥儿来了,你们等会儿好好说说话,都是同殿为臣,又是亲戚亲里,不可生分了。”
史鼐起得身来,抬眸看向那从外间而来的青衫少年,迎上前去,唤道:“子玉。”
贾珩点了点头,打量了一眼史鼐,寒暄问道:“世伯一向可好?”
史鼐笑了笑,自我介绍道:“在京中的五军都督府忙着,一切都好。”
两人这般寒暄着说话。
看向言笑晏晏的两人,贾母心头大为满意,笑道:“珩哥儿,你们两个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如今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又再次团结在一块儿,听说宝玉他舅舅就是在珩哥儿的举荐下才得了宣府总兵,眼下四家又围拢在他们贾家。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多言,与史鼐换了一处庭院的厢房叙话,待丫鬟上过香茗,徐徐而退。
贾珩目光沉静看向史鼐,问道:“世伯所来何事?”
史鼐面色有些不自然,说道:“前日山东提督陆琪调任五军都督府,山东方面缺良将镇戍,子玉可有人选?”
贾珩心头微动,猜测着史鼐的来意,道:“此事我与李阁老商议过,山东以后将是军备防虏的重点区域,需得寻一员老成持重的大将镇守,已有相关人选充任。”
陆琪先前被调至京城五军都督府,已经被做了冷板凳,而山东登来也好、抑或是水师,将来都要成为反攻建奴的前进基地,需得能臣干将镇守不可。
“子玉觉得我如何?”史鼐忽而开口问着,苍老眼眸中见着期待。
贾珩打量了一眼史鼐,问道:“世伯为一等武侯,出镇山东,自是合适不过,只是一域之军务,事繁责重,是否有些屈才了?”
山东提督的人选,其实他考虑过调谢再义过去,但此举会降低对京营的掌控力。
史鼐自荐,是否愿意在担任提督之职后,接受他的指派。
史鼐道:“子玉,我在京中五军都督府,堪为闲置蹉跎,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就想为朝廷尽尽力,说来我等国勋,累受国恩,也不能总在神京安享富贵,而不为国效力。”
在红楼原着中,史鼐的确是外放了封疆大吏。
贾珩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面上不置可否,说道:“世伯可曾寻过南安王爷商议过此事?”
相比与他的关系,史鼐先前与南安郡王走的比较近。
提及南安郡王,史鼐面色怔了下,分明有些尴尬,默然片刻,想了想,还是坦诚说道:“南安王爷的意思,想要以前军佥事石光珠充任山东提督。”
随着时间过去,南安郡王严烨痛定思痛,不能再任由贾珩借着对虏战事,于大汉军将之中遍插亲信党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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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闻听山东提督出缺儿,准备拣派时任军机司员、前军都督佥事的石光珠调任山东,担任提督军务总兵官。
贾珩沉吟道:“东虏经北疆大战,一二年应不敢寇边,但彼等绝不会放弃侵略我汉土,我猜测多半会以水师袭扰我沿海,同时下南洋以寻红夷火器,山东方面尤在海域重防之地。”
史鼐点了点头,听着那少年介绍着军国大事。
贾珩道:“待我大婚之后,都会亲赴天津卫整饬天津、山东等地的水师,封锁女真南下海途,世伯如果想要至山东提督军务,可否准备好,勇于任事,不避怨谤,整饬山东府卫的地方军卒?”
先前与李瓒商议过,接下来要对山东、河北的省军整饬,这无疑是得罪人的差事。
史鼐闻言,心头大喜,但面上还有着长辈的矜持,整容敛色,苍声道:“子玉放心,为国效力,岂可避怨谤而逡巡不前?”
现在整个神京谁人不知眼前少年是天子跟前儿的红人,如果跟着立下功劳,许能入值军机,成为军机大臣。
贾珩沉吟片刻,道:“不过,山东提督要主持对虏海战,世伯先前可曾打过水战?”
如今的他,在兵事上就是与南安郡王等人争夺话事权,在政事上,则是面对着浙党文官集团的限制和打压。
史鼐慨然道:“子玉放心,这些虽非我所长,但选将任勇,操演水师,也不在话下。”
贾珩看向打着包票的史鼐,说道:“此事,世伯勿急,容我思量思量。”
史鼐但毕竟年纪大了,终究缺了几分锐气。
军国大事,不能全然任人唯亲。
史鼐闻言,心头虽有失望,但面上却不显分毫,说道:“那子玉可好好思量思量就是。”a>vas>div>扫码下载红袖联合潇湘送福利 新人限时全场免费读div>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