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察哈尔部族不仅有军卒,还有着一些老弱,如果这些为女真劫掠,那察哈尔部族肯定分崩离析。
但同时察哈尔蒙古提出要大汉出兵,与察哈尔蒙古会师于集宁海子,这是额哲的条件。
贾珩情知察哈尔蒙古仍然不愿彻底依附大汉,一时并未给予答复,想了想,对着李述说道:“召集众将议事。”
昨天,谢再义已经前往宣府,现在整个京营骑军的兵力在四万二,如果再加上大同的六千骑军,不到五万骑军。
当然,后续谢鲸率领七千太原镇的骑军随之而来,兵马的数量而言,其实很难说有优势,当然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和女真野战。
现在号令如一,基本初步实现对太原、大同两镇的整饬,所谓集权再分配,鬼知道等到真打起来以后,这帮人会不会观望不前。
自此他到大同以后,除却宣府外,太原、大同二镇兵马尽操之于手,如此才可稍稍放心进兵。
贾珩坐在帅桉之后,看向一众将校,说道:“额哲刚刚再次派人求援,先锋之部已经败于女真八旗精锐之手,打算护送老弱前往大同暂避,同时额哲要在集宁海子与女真决战,邀我大汉军兵参与,诸位将校觉得如何?”
集宁海子其实离大同不远,仅有一百公里左右,如果是快马急行军也就一日可达。
下方众将闻言,面色却都是凝重起来,这是自大汉时隔十几年后再次领骑军出塞,而不是被动地等候女真领兵来犯。
谁也不敢说这次出兵会不会有着危险。
这时,京营的一位将校,拱手开口道:“大将军,我京营骑军毕竟整训未久,贸然出塞,一旦与女真对上,仓促之下,恐非敌手。”
这其实是实情,女真那都是百战老兵,但区区百里,京营就如此畏惧。
贾珩暗暗皱了皱眉,没有出言。
这时,宋源道:“大将军,可否让额哲派兵南下,向宣府靠拢,与我大同军兵汇合?原也距离不远,不过堪堪一日之路程。”
这时,其他的将校也纷纷说道。
大意是不好出塞,万一折损,有失锐气。
贾珩不置可否,而是看向大同的一众军将,说道:“今日是军议,诸位可畅所欲言。”
梁革拱手说道:“启禀大将军,额哲不愿内附大汉,这是赚我汉军前去助其会战,一旦军兵有失,末将唯恐折了锐气。”
蒋子宁闻言,挣扎了下,也拱手说道:“侯爷,女真以及蒙古精锐,在草原纵横许久,我军战力也多有不及,一旦碰上,恐有不忍言之事。”
贾珩道:“诸位将军说的有道理,但是如果我军不出塞,姑且不说察哈尔蒙古兵丁、部众为女真吞并之事,就说哪怕接收了部分军兵,察哈尔蒙古也荡然无存,况且我骑军精锐全出,连近在眼前的蒙古都不敢去,如何与女真争锋。”
众将一时默然。
贾珩说道:“而且额哲是不愿领兵内迁,此次调兵过去,也是促使其下定决心,迁移至大同。”
有句话他没有说,或者还想让他和女真兵马打生打死,来反散察哈尔蒙古的压力。
“大将军所言甚是。”这时,庞师立沉声道:“国家养兵千日,我等在江南海战也曾与女真有过交手,彼等既悍不畏死,我等又何曾惧过生死?”
此言恍若激发了京营将校的士气,众人纷纷称是。
贾珩道:“本侯打算领军四万五千以及大同方面精骑,合兵五万,与察哈尔会师,但女真所部会不会围攻我大同,仍需警惕。”
而此刻谢再义还要前往宣府,唯有宣大两地安若磐石,他才能放心前往与蒙古会盟,共抗女真的主力。
引察哈尔蒙古南下内附,这是第一阶段的战略目标。
贾珩说完,又转而问道:“戚建辉到了何处?”
“回大将军,戚将军还有两天再到。”贾芳回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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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思量了下,道:“准备粮秣,待明天北上。”
待众将散去,已是晌午时分,贾珩返回后堂,看向挂在屏风上的舆图出神。
陈潇道:“怎么了?”
“这是自崇平年间以来,汉军第一次出塞,意义不凡啊。”贾珩面色凝重,低声说道。
京营骑军也是一支唯一能够出塞的骑军,但如果碰到女真,能否在野战中取得胜利,他也说不了。
万一刚一遇敌就被打崩,那……
但骑兵总归要前往草原,这是骑军的宿命,而且还没有让深入数百里,仅仅是眼皮底下的集海子都不敢去,只怕额哲都要嘲笑汉军无胆,转头投了女真,再受封个察哈尔亲王,那整个北疆局势彻底崩坏。
正如蔡东藩所言:“至察哈尔折入满洲,长城以北,皆为满洲所有,明已防不胜防。虽无李闯之肇乱,明亦不可为矣。”
陈潇想了想,低声说道:“女真方面应该也有最新动向传来。”
贾珩道:“我已经加派了数十路哨骑,一旦有女真动向,即刻就能来报。”
其实,这时候就有一些战争迷雾的感觉。
皇太极不知晓贾珩大军所在之地并且打算北上与察哈尔蒙古会师,而贾珩虽然隐隐猜到皇太极一定会派兵监视宣大的汉军,但并不知分兵而来的清军什么时候到来。
而且也不知道两方面交手之后,什么情况。
陈潇道:“谢再义去了宣府,这般久了,应该也有消息了。”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等他解决了宣府之事,应有急报,另外曲朗也在那里,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